笑着“到底是谁不解风情。”
    谢宜珩看着他浅琥珀色的眼眸,只是突然想起来,哈维说的好像是对的,这个人不是这样的。
    在波士顿的时候,他会讲那些浪漫又质朴的理论,会讲恒星的死亡和湮灭,会讲费米子和玻色子的区别,好像整个宇宙都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华盛顿州的落日比加州的还要滚烫。后来他好像也讲过,空间几何形式和量子力学的微观宇宙,一大串高深莫测的名词砸过来,可能比之前所有的话都要浪漫百倍。
    但是她说了什么她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不记得了。
    然后裴彻就再也没有讲过了,甚至聊天的时候都在有意地避开这些话题。
    甚至和最爱用各种各样的物理比喻的布莱克说,不要这么跟她说话,因为她是一个很厉害的物理学家了。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呢
    这个人明明会毫无顾忌地和爱德华争吵,会用她不知道的筹码和威拉德谈判,会近乎残忍地拒绝那个叫艾玛的女孩子。
    所以哈维和爱德华说起裴彻的时候,会用那些理性的,冷静的,克制的形容词来给他下定义。
    但是她看见的,触摸到的是温柔。
    纯粹的,剔透的,像是海水一样包围她的温柔。
    像是光的波粒二象性,站在对立面的品质在他身上共生。
    他们是麦克斯韦,看到的是光的波动性;她却是普朗克,看到的是光子的粒子性。
    而且只有她看到了。
    国王的俯首称臣,才最叫人心动。
    “i\039 be the ight that guides you ho hen skies are grey”
    “夜色浓郁时,我是牵着你回家的光。”
    “there\039s nothg i on\039t do to kee you safe”
    “我会竭尽全力来保护你。”
    外面的音响没有关,乐声隐隐约约的飘进来。她只能听见架子鼓的纷乱鼓点,像是此时此刻的心跳。主唱一遍一遍地重复着“ight”这个单词,像是教堂里冲破云霄的祷告。
    她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挠他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只好看着他的眼睛,视线灼热滚烫,好像真的盛着细碎的光芒。
    裴彻有些无奈地笑,吻掉她眼角的濡湿“哭什么”
    乐声还在遥远的地方一遍遍地播放着。谢宜珩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畔轻声吐字“嗯你你别停。”
    这个断句模棱两可,连她都看不下去自己这样的甲方了,简直是大写的无理取闹。裴彻笑了一声,嗓音郑重其事,带着点嘶哑“好。”
    他好说话得难以置信。谢宜珩努力地睁着眼,望出来都是迷蒙的一片。她只好伸出一根手指,温热的指腹断断续续地擦过他的眉骨,像是谁一笔一画地在水面上写下诗句。
    然后没力气地下滑,描摹着眼尾的弧度,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唇。
    “and if this ord es u  fs”
    “即使这个世界被烈火焚烧殆尽”
    “jt take  hand, don\039t be afraid”
    “那也牵我的手吧不要害怕”
    十指相扣,她眼泪再度落下来,说“你不讲道理。”
    不知道她说的道理是什么歪门邪道。他的吻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耐心地跟她争论“这又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她的脖颈贴着他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像是古书里写的“交颈颉颃”的缠绵悱恻。
    谢宜珩吹完了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裴彻已经换好了床单被套,连带着衣服一起放到洗衣机里。
    她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掐了一把他的腰,控诉道“怪不得哈维说你凶。”
    裴彻低头替她把长长的袖子卷起来,状若无意地说“不是同一种凶吧。”
    阿比盖尔上课的时候并没有售后服务,于是面对他明目张胆的调戏,谢宜珩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她套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的,袖口和裤脚都卷了几圈,裸露着纤细的手腕和脚踝。鸵鸟精神再一次被发扬光大,她干脆往床边一倒,陷在云朵一样软和的被子里,困得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但还是问裴彻“有身体乳吗”
    秉承着一个物理学家的学术诚实性,他在浴室门口思考了片刻,诚恳地问她“什么是身体乳”
    很显然这个直男并不知道身体乳是什么,更别说有了。
    谢宜珩趴在床上,费劲地描述着“我包里好像还有一瓶,白色瓶子,盖子是黑色的。”
    裴彻相当配合地去她包里找出来。她下午和阿比盖尔逛街的时候买了dityque的香水,土豪姜翡远程遥控,托她们代购了一大堆。店里送了不少赠品,袋子装不下,她顺手塞到包里了。
    他压了几泵,问她“擦哪儿”
    她本来想拽拽地抬起一条腿,但是大腿和小腹都使不上什么力气,又酸又麻。谢宜珩挣扎了一下,还是认命地放弃了,只好说“腿。”
    裴彻把膏体在掌心推开,然后均匀地擦上去。乳白色的膏体沾着一点他的体温,玫瑰和鸢尾的味道交织着,像是盛夏时晚风酣醉的黄昏。
    窗外的雨声还没停,滴滴答答的。裴彻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谢宜珩举着黑屏了的手机,像是课堂上装模作样的学生。她是真的困了,说出来的话都是颠三倒四的“工作日志还没看。我得先看了。可是我好困。”
    裴彻看得好笑,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她“明天什么时候交”
    “晚上吧。九点还是十点。”
    她嗓音都是黏黏糊糊的,裴彻关掉了灯,在她眉心啄了一下,轻声说“明天早上起来看。”
    他的胳膊还搭在她腰上,熨贴的热度传过来,谢宜珩思维都钝化了,只说“没鹅我起不来。”
    这都是什么破理由。裴彻搂着她,沉默半晌,说“我叫你。”
    这个人比瑞士的石英表还要准时,谢宜珩无比放心。被窝里有他的味道,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鸢尾花的香味。她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总觉得自己是在波士顿,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华盛顿州的傍晚。
    谢宜珩听见自己很轻很轻地说“那晚安了。”
    裴彻替她掖好被子,也说“晚安,路易莎。”
    次日清晨,谢宜珩是被爱德华的电话吵醒的。
    跟莱斯利比起来,爱德华简直是业界劳模,清早七点就打电话问她“这几天的工作日志看了吗”
    谢宜珩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潜意识觉得自己整个晚上都是围绕着那一大片标红辗转反侧,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说“看了。”
    “八点钟到我办公室。”爱德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命令语气,说“亨利也在,我们要讨论一下你之前提出的众包方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和今天的更新二合一啦二合一啦二合一啦债终于还完了
    本文参加科教兴国大赛,女主谢宜珩充分体现了一名敬业的科研从业者该有的精神玫瑰玫瑰
    女儿太劳模了,我都被感动到了。
    大家记得来b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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