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但会影响投胎,还会反噬到陈家所有人身上,且到处散发谣言,若是县里有人在背后胡乱议论,得罪了已死之人,势必会祸及自家,乱嚼舌根死后可是会被拔舌头的。

    凡人都迷信,有点小病小痛都以为是鬼神报应,谁敢不信何况江林是凤灵宗的三长老,仙长说的话肯定句句真言。

    因着曾经拜堂成亲,柳秋娘以正妻之名与陈祁之合葬,她一生过得无名无由,死后终于有了一方天地,可悲又可叹。

    曾经的对错成了过眼烟云,不论柳秋娘还是陈家,亦或者宴玉楼的老鸨子,深究起来谁都占不到理,凤灵宗这边也不会过问人间杂事,一行人打算明日大清早就启程回浮玉山。

    白姝也得跟着去。

    镇魂石内只有她部分妖力,如今不知那术士的身份和目的,沐青便不能扔下这孽障不管。

    沐青给宗主传音,禀报陈家的事,不过没提到白姝。

    白姝全然不清楚这些,她在院子里欺负兔子,一会儿从高处跃下给兔子一个泰山压顶,一会儿作势要咬人家,惯会折腾吓唬。

    可怜那兔子吓得直往墙角躲,把脑袋埋地上都不敢抬起来,死命用肥硕的屁股墩朝着外面。它这两天一直被阿良养着,过得舒适安逸,天天都有胡萝卜干菜吃,今天运气不好,本是跳出来晒太阳的,结果被这祖宗抓个现形,命都折腾掉了半条。

    白姝就是闲得慌,故意戏耍兔子,乐此不疲地玩到天黑。

    晚些时候,阿良过来把兔子抱走,眼见口粮没了,白姝立马就跟过去,孰知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被一只瘦削净白的手拎住后颈,她不满地回过头,见到来人的模样就焉了。

    待阿良走远,沐青才低眼瞧了下,问道“在做什么”

    白姝佯作老实,“什么都没做。”

    明显就是假话。

    沐青哪会不知道她这半天都在干嘛,随口一问而已。

    “待会儿阿良他们要出去逛逛,要去么”

    白姝点头如捣蒜,“要去。”

    北街灯火如昼,青石板大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开着,沿街还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喧闹的叫卖声不绝,行人往来络绎。

    凤灵宗的弟子们常年待在山上,下来一回不容易,江林摆摆手让他们自个儿逛去,晚一点准时回去就行,一群人规规矩矩应下,然后飞快跑得没影了。

    阿良憨厚,没有走,老实巴交地跟在江林后面,师尊前师尊后地喊,恭维十足。江林就吃这套,一高兴便给这个小弟子买东西,花银子跟流水似的。

    白姝嘴馋,闻到食物香气就按耐不住了,热腾腾的瓦罐鸡汤,滋拉响的油泼面,软乎的粉蒸肉,烤鸭,烧鹅,腊味,包子应有尽有,简直勾人味蕾。

    她在沐青怀里动来动去,最后将爪子搭在对方肩上,讨乖地用脸蹭蹭这人的下巴,悄悄说“要吃那个白白的”

    白白的,即松软香甜的米糕,一文钱可以买三个。

    沐青不理。她涎皮赖脸地继续蹭,“阿姝要吃白白的,买,要买”

    出门之前就告诫过不能在外面说话,这孽障答应得挺快,为了一口吃的就把这些都抛诸脑后了。沐青任她闹,完全不回应。

    白姝不依,但没有太过放肆,撒泼似的闹了会儿,改为咬对方的手以示不满。

    倒也不是真咬,就是做做样子,她有点不讲道理,咬着咬着突然舔弄了下沐青的指尖。忽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沐青一顿,旋即不着痕迹缩开白细的手指。

    白毛团子全然不知礼耻,追逐手指玩。

    最终还是买了一文钱的米糕,这孽障才安分下来。

    当晚,回到陈府之后,白姝跑去阿良那里一趟,不放心自己的口粮。恰逢其他人也在,一弟子为了逗趣耍乐,便将今夜买的梨花白偷偷喂了白姝半壶,白姝不知那是酒,别人给她就喝了,嘴馋得不行。

    梨花白醇厚清香,后劲大,喝的时候没事,等回到房中就东倒西歪了。

    沐青从江林那里回来,一进门就见到白毛团子撅着腚趴床上,晕乎乎地甩尾巴。

    关上门过去,闻到浓烈的酒味时,沐青不悦地皱眉,低身轻轻拨了拨白毛团子的脑袋。

    “白姝。”

    白姝一歪头蓦地趴平,瘫软着不动,许久,扭了扭身子,就这么不着一物地变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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