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之地。

    “等等”皎皎站在院中,将那些人叫喊住了“各位暂留一番,你们说不治便可不治了,只是怕孩子有什么不测,你们又要怨怼起公羊神医来了。”

    那几家男女,听了何大人这话,忙开口急道“我们都说了,孩子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罢了,断不会怪罪公羊神医的。”

    皎皎也不接茬,只从袖中捏出几张纸来“口说无凭,我只替公羊神医悬心,你们各家在这凭据上按了手印,日后自己孩子死活,与公羊全无干系。”

    说罢皎皎在纸上写下了几家夫妻的名讳,又当众草拟起“无责状”来。

    这几家夫妻面面相觑,只狐疑这何大人也太过忧虑了,她发了令,谁还敢对公羊神医有所怨尤,又按手画押做什么。

    这些人虽面上犹疑,却也不敢推脱,三家男人纷纷上前按了手印。

    皎皎眉头紧锁“等等,我叫你们都来按下手印,为何只来了三个”

    那几个妇女却只望着自己丈夫,不敢上前“何大人呐,家中都是男劳力做家主的,我们这些内人婆妇,按不按手印又什么要紧呢”

    皎皎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仍叫几个女人按了手印。

    “你们且稍稍站着。本官问你们,可曾在探视自家婴孩时,抱哄过牛秦氏的儿子”

    众人神色慌张,听见“牛秦”便觉得晦气,纷纷抢白道“没有没有谁去抱她寡妇家的孩子做什么”

    皎皎又朗声诘问“连触碰过那孩子都没有”

    “没有”

    “谁会碰她孩子”

    “绝对没碰过我自家孩子都是奶母进去喂的”

    皎皎听了这回答,也不言语,只从锦袋中拿出牛秦氏儿子背后的大钱来,对比着画押的指纹来。

    这三家孩子里,那脸上不甚被热油浇了的孩子,是周姓茶商的小儿子,他老婆周刘氏正站在一旁逗奶母怀里的孩子,周家同行的,还有一个叫玉娥的小妾。

    周刘氏看见皎皎拿出的铜钱,却登时慌张起来,额上直冒汗,一时心急如焚。

    “娘子,你怎么了”周天宝忙着给娘子擦汗“瞧这粉都涔湿了,娘子急什么,咱们要看儿子的造化,不怪那公羊神医就是了。”

    小妾玉娥见了这景,只冲那周大宝撒娇“相公,我也有身孕了,站了这么久,眼下身上也不痛快呢”

    周大宝忙又转过身来扶着玉娥“我的小心肝,你又哪里不痛快了”说罢用大粗手轻摩着玉娥的肚子。

    周刘氏此时也不管和玉娥争风吃醋了,只蹙着眉头,捏揉着手中的蜀锦手绢,那周大宝又转过来抚慰娘子“好娘子莫不是发了什么病,这般多汗”

    沈寒站在一旁,见这周大宝的德行,只心里发麻。

    “周大宝,别怕,你娘子急,不是因为有病,是她做了亏心事。”皎皎朝众人举着那铜钱“周刘氏,你把这些个铜钱塞在牛秦氏儿子身下,有何用意”

    众人听闻,纷纷惊愕,那周刘氏忙一把推开相公,跪在地上“何大人,何以见得铜钱是我放的呢”

    那小妾玉娥见了那铜钱,瞬间神情风发起来“何大人,我家夫人确实极爱买些吉祥钱收藏着,是不是她的钱,我家相公最清楚了。”

    玉娥说罢,直推搡着周大宝向前去看,那周大宝哆哆嗦嗦,不肯前去。

    “不必他看了,这上面留有黑手纹,本官已与画押纸仔细对比过了,却然无疑。”

    周刘氏先是怔住了,又磕头着惶然大哭起来“何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大钱是我塞的,可那孩子不是我杀的”

    众人纷纷口舌生变,指指点点起来,其余两家都骂着那周刘氏“亏得我们领走了自家孩子,不然你这毒妇,是要害到我家来了”

    那周大宝却也手麻脚软“娘子糊涂啊放了钱便罢了,要是听了那神医嘱咐进屋要洗手,也不至于留下黑手纹来呢”

    皎皎听了这话只忍着没笑。

    众人听了周大宝的话,都狠骂起他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给你那恶老婆分辩什么怕不是夫妻合谋害人的吧何大人可不能漏放一个啊”

    那小妾玉娥见周刘氏这般模样,上前忙拉住周大宝“相公,你还护着这贼婆,要她一个人下大狱去,明正其罪,可别平白连累了咱们”

    周大宝却一把甩开玉娥,同夫人一起跪在地上“何大人呐,是我跟夫人念叨过买命钱的事,她一时糊涂,才这么做了,可我娘子决不会杀人呐”

    “买命钱”皎皎和沈寒对视了一眼,同时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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