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着火把,沿着医馆四周仔细找寻着,荒草丛林,松木竹篁,遍寻不获。

    哪里也不见孙家婴儿的踪影,怕不是被郊狼叼了。那阿水自称换了药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发现房门开着,婴孩就不见了一个。

    跳完傩舞的阿土刚从集市上带着行头走回来,见众人急急慌慌的,问明事由后,也加入了找寻队伍来。

    此婴儿因面部被老鼠咬伤溃烂了,半死不活的塞到医馆来,没成想现在竟彻底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那婴孩的父亲孙红粮,是个贫苦农人,此时正躺在公羊医馆里撒泼打滚,指着她媳妇孙李氏的鼻子骂道“伊这个缺心眼儿的娘们儿还我孙家独苗来”

    那孙李氏上前扒拉着他家相公,叫他快快起身来,别在此地丢人显眼了。

    谁知这孙红粮的老母也掺合了进来,哭闹着拉扯着儿媳妇“都怪伊这是我们老孙家求告圣婴娘娘多年,才求来的命根子,贱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场面越来越混乱,何皎皎伴着沈寒站在人群中,听闻了整场闹剧。

    孙红粮早已滚的一身泥,还发疯嚎着。那孙家老母薅着儿媳妇的头发,狠狠打了她一掌,孙李氏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何皎皎朝着孙老母喝道“本官在此,岂由你随意欺人”

    孙老母看见何皎皎,点头拜地的哭着,又狠毒地瞪着儿媳“何大人呐,你说我这儿媳妇,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老孙家独苗被老鼠咬了,她都睡的死死的,她有什么用呢”

    说罢她又举起手来扇那跪在地上的孙李氏“做家婆的管教儿媳,天经地义”

    就在她刚要下手时,只见一副画丝溜一声展开在眼前,随即那只手被画击的痛麻不止,沈寒收回了画,只横眉望着那老太。

    孙老母看见是何大人身旁的护卫所做,连嚎哭都不敢了,忙伏在地上磕头。

    何皎皎听着一家子,张嘴他老孙家,闭嘴独苗香火的,实在不想搭理,直言道“婴孩受伤,父母皆有责且不论,盛朝律法,非刑律不能管教,你当着本官的面打人,眼里可还有公家王法”

    沈寒在一旁,发觉何皎皎的神色不对,以往遇到天大的事,她都面不改色,如今却因为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脸上尽是烦忧疲惫。

    就在此时,几个乡民举个火把匆匆赶来“何大人,找到了在圣婴娘娘庙里”

    但是那几个乡民面露难色“虽是找到了却没人敢碰。”

    “为何不敢碰。”皎皎诘问。

    “没没气了。”

    孙李氏本来燃起希望的泪眼,登时熄灭了。她听闻孩子死了,只哇的一声吐了血,就昏死过去。

    那孙红粮也不打滚了,只哀哀愣着,像是痴呆了。

    孙老母只过去抱着儿子,以脸蹭着他的脸,尖声哭了起来“儿啊你应娘一声啊”

    何皎皎见着这大型家庭伦理闹剧,心中说不出的烦闷,还好没有医闹,不然只会更加荒唐混乱。

    她命几个村民帮忙把这一家子照看着送回家去,公羊神医也把那倒地不醒的孙李氏接到了医馆。

    皎皎忙往神庙里去探查现场,这是一场凶案,不能马虎。一路上,沈寒就跟在她身旁。

    皎皎见了沈寒,音色柔软了下来“那庙里看着怪吓人的,又是凶案,我怕你见了血,又睡不着觉。”

    沈寒却改了脾性似的“那我到时候守在外面,何大人你不是说了吗,我这种人就该多见血才治得好。”

    皎皎心里千头万绪,语气也懒懒的“哦”

    “我猜你是被那个孙老母气着了。”

    “嗯”皎皎长舒了一口气“那家相公也可气。”

    沈寒认真道“何大人将来嫁人,定不要找这样的婆家。”

    何皎皎撇了他一眼“借你吉言,我还没瞎。”

    沈寒又严肃道“不过天下婆婆没有不和媳妇有嫌隙的。我给何大人支个招,若要婚配,就找没有婆婆的人家。”

    “没有婆婆”

    沈寒一句一个圈套“比如向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只有你欺负我的份儿,绝没有我家人欺压你的时候。”

    皎皎朝他翻了个白眼“现在去凶案现场,你还有空说笑。”

    她说毕举着火把快步走着,沈寒没有火把,很快被她甩到黑暗里去了。

    他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轻轻扯了扯皎皎的衣袖,娇声道“你莫离我太远,我怕保护不周。”

    皎皎便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捏住了沈寒的手臂,将他拉着走“你小子,怕黑就直说,真拿你没办法。”

    沈寒手臂被她拉着,此时虽是在走夜路,却像是走在三月暖阳之下,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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