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静默了多久,城隍庙的上空开始泛黄。
    雨丝也停了, 却没有太阳, 皎皎坐在庙里, 却像是站在陈旧的梦里。
    她恍惚间看见了自己数日后,与沈寒重逢时的场景。
    两人并坐在床沿上,相偎相倚, 好像有无数体己话要说, 却只是我对着你、你对着我地痴笑。
    皎皎眼眶湿润了, 她就在此一刻,忽然害怕起了乱世纷争, 她也只是怕了一瞬,就又恢复了神志。
    绿鱼仙人一直喂着那一池绿毛滚滚的锦鲤,皎皎看不清楚他在喂些什么,可能就是“熵”。
    人类的智慧发展到一定程度时, 可以判断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可能性,谁和谁携手终老比较合适些, 但是皎皎,除了对这种技术表示敬佩外, 却并不苟同。
    就在方才,绿鱼仙人说沈寒并非她的良缘, 反而更激起了她心里的逆反情绪。
    而一旁的绿鱼仙人也觉察到了皎皎的情绪。
    “姑娘, 你若真不屑我偕老族的智慧,如何还问我,沈寒的良缘是谁。”
    绿鱼仙人说罢蹲下身去, 从池中迅速捞起一条绿毛锦鲤,拍了拍滚园的鱼肚子“哟,吃了不少还”
    皎皎背着手站在庙檐下,举头望着黄天“我不过是感兴趣罢了。若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难不成要把沈寒还给她”
    老仙儿放归了手里的胖鱼,自在地用手搅和着清凉的水花“皎皎姑娘,你不怕自己心生芥蒂,担忧你和沈寒的情,终有一日会生变”
    皎皎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过这种后果,忽然有些心慌。
    还未等她思量定夺,那绿鱼仙人却颤巍巍站了起来了。
    “老夫累了,困了几百年了,总想好生的沉睡上一回,姑娘且回吧。”
    说罢老头佝偻着身子走进了城隍庙里,把那堆满尘灰蛛网的门闭合了。
    皎皎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惑惑突突的,且即刻把心中的所有杂想抛却了。她并非不想知道沈寒的良配到底是谁,只是如果真吃了这瓜,难免会牵累到自己的心境,还是难得糊涂比较好些。
    离了这些想头,皎皎走着朗朗步伐,踏出了庙门。她转眼间心坚如铁,全不受所谓的仙人蛊惑,任凭世事浑无常,大火向西流,她的心此后也只给一人。
    回府的路上,老苍皮扛着他的魂缨枪,从大街上迎面走来,急火火地满头是汗。
    “大人,你怎么独自出行,这太危险了,前几日您和沈公子从皇宫失踪一事,实在是属下保护不周啊。”
    皎皎只顾行着,打趣道“无妨,这世上最恶的人,也没有杀了我,便勿要忧心了吧。”
    老苍皮虎着脑完全听不明白,直问皎皎前几日去宫中赴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和沈公子一身乞丐装扮回到了府中了。
    皎皎便如此这般地把实情说了,老苍皮受了惊吓,更是汗如珠豆地落着,他仓惶地压低了声音“您是说,国师在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从青年男女中剔除貌丑之人可”
    “可为什么如今,很少有人集结起义,是吧。”皎皎也感叹了句。
    老苍皮望着大街上疯抢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的男男女女,摇了摇头道
    “大人呐,谁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这些被放回来的人,也都会感恩国师没有杀死他们,而反抗的人,也都死了。”
    皎皎也点点头“如今皇帝连个傀儡都做不成了,皇后也屈身于国师之下,我能做的,只有集结有志的官员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男女,谁也没有闲心再笑闹了,大多手持着靶镜,时不时照一眼自己的粉脂,有没有被汗腻了去。
    他们买完这些香货,定要回家里去闭门不出了,这世道,能躲一时便是一时。
    老苍皮沉默了半天,才抱拳道“大人决定为苍生计,老夫定当全力协助”
    皎皎拍了拍他的老肩“客气了,我要你做的,还是那等情报来回的活计,你擅长于此,本官也信任于你。”
    风烟谷。
    平陵野少已经回来了几日,谷中上上下下的浪客,全都在猜疑,为何野少连画也不画了,只日日对着石壁,静坐在洞中。
    从前野少,不是谈经论史,就是讲诗古文词;不是赏鉴版本,就是搜罗些妙玉金石,从来也不触那有失风雅的行为。
    而如今,他却整日散披着衣衫,也不梳头洗面,哪里还有从前“花月总持、风流教主”的样子了。
    却说小书童初九,虽仍是稚气未脱的样子,可他总是仔细把沈寒照顾的很周全,取了屏风隔断了山风,免得沈寒受了冷。
    这一日,他看见沈寒本来玉润的脸上,如今也扎满了青须,坐在石壁前,比起从前成熟了太多。
    见初九过来送糕点,他才转过身来,却已是满目苍凉“初九,山雨可停了”
    初九懵懂着挠挠头“野少,山雨早就停了几日了。”
    “初九,你为何对我如此好,难不成仅是因为从前在何府中,我帮你劈了柴”
    此时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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