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你可否最后为我一梦”
    金何夕点点头,这家店的规则就是,若二人都在店里入梦,且想着对方,就在梦中能见到对方。
    吴晴晴走去一号间睡梦去了,金何夕才躺在床上,闭起了双眼。
    果然,金何夕在梦中,回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那时的白耳族村子,还没遭到天花瘟疫的祸害,他刚来到此处,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被一众村民视为怪人。
    金何夕也不惧别人如何说,他本是穿到一富户家的小儿子身上的,虽说形貌与那小公子一致,可身高却高出了不少,因此他的衣服,金何夕都不能穿。
    他便来到城里裁定的一身华服,另外定制了一顶颇有魏晋风韵的白纱高帽,当他摇着折扇走在白耳村口时,那姿态实在是风流不羁。
    回到村子里,金何夕第一个遇见的人,便是出门采买的官家小姐,吴晴晴。
    他拉着晴晴便问“姑娘,你看我穿着奇怪吗”
    吴晴晴眉目含羞,她从未遇见过如此率性的男子,只轻轻点点头。
    金何夕却不依不饶“哟,姑娘竟脸红了。好了好了,本公子这么穿是没问题了。”
    吴晴晴听他如此这般说,更是涨红了脸,作势要逃,却又被金何夕一把拉住了。
    “姑娘叫什么名字”金何夕随口一问。
    “吴晴晴。”
    金何夕将折扇一拍手“好名字,实在是妙。若是叫吴晴,反倒听起来像无情,你却比无情多了一个情,那就是有情人了。”
    吴晴晴听了这话,眼波荡漾着“我是有情人,那公子呢”
    “嗨,我就叫金何夕,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过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这个典故”
    吴晴晴巧笑倩兮“我虽不知道这个典故,可今天也知道了。”
    说罢她望着金何夕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说罢便拂袖掩面,转身走开了。
    彼时金何夕也是个愣头青,便随口大大咧咧地说了句“姑娘,你我缘份深重,日后定会再见的。”
    梦到此处时,梦境便渐渐模糊了,金何夕也平静地醒了过来。
    她心中愧疚不已,自己当时随口闲聊,竟害了一个姑娘的一生,莫说自己当时没有撩她的意思,且自己心为巾帼,只是把她当成八卦姐妹罢了。
    金何夕推开门,慌忙去天字一号间,看那吴晴晴的情况。
    果然,她已气若游丝了,满嘴呓语着。金何夕满心悔恨地坐在床边,死死握住她的手。
    她笑着告诉金何夕,自己要回光返照了。
    果然,在金何夕握住她的手时,她便从双手处,寸寸肌肤游走着,渐渐恢复了雪润的青春样貌。
    最终,吴晴晴变回了少女的样子,她妍生香辅,秀活清波,那容貌让人眩目动情,惊心荡魄。
    此时一身男装,英气十足的金何夕,玉面上留下了一行泪“晴晴小姐,是我把你害苦了。”
    吴晴晴却缓缓摇着头“金公子,可否把我抱出去,我想最后见见这世上的月光”
    金何夕瞥向窗外,此时天已晴好,一轮朗月,正挂在正空。
    她抱起吴晴晴,走到了客栈的天井里。
    吴晴晴神情依依地望着月亮,又抬手抚摸了一把金何夕的脸“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说罢,她便断了最后一口气。
    金何夕在雨后的冷风中呆立了许久,店家才出现。
    二人合力在天井中挖了一坑,将吴晴晴好生的葬了。
    那墓碑上刻着“白耳族遗民,至情之人,吴晴晴。”
    经历此事后,金何夕也不再想回客房中,去苦苦痴恋梦里虚无的赵星川了,她决定回到灞河酒馆,继续经营店铺。
    临别前,金何夕同那老店家痛饮了一回。
    “老朽不知道该叫你金公子还是金姑娘,但有一事相告。”
    金何夕举着酒杯苦笑道“便叫我金姑娘吧。金公子是个负心薄情之人,他不配活在这世上。”
    老店家笑道“金姑娘,重情绝不是罪过,可要看此情是否值得。”
    金何夕沉默了,她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了无数赵星川的样子,也想起了皎皎的忠告。她如今也想学的如皎皎那般洒脱。
    许久,她饮罢酒,起身告辞道“多谢老店家提醒,不过此后,兴许我不会再光顾离尘阁了。”
    老头不作答,只和蔼笑着。
    金何夕走后,离尘阁附近又飘起了缈缈烟雨,把它从凡尘中仔细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何夕我想开了。
    赵星川瞎想什么,媳妇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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