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妖林附近,是听说了事情之后,才从那边赶过来的。”
    她有点小委屈,嘀咕道“铸剑与我无冤无仇,就算我看他们不顺眼,直接夷为平地一了百了,何必费心潜入山庄暗杀。”
    柳绫“是这个理。”
    柳绫到最后也没说出,千仞锏寻张狂究竟是为了何事,而是默默贡献出了两张人皮面具,让夏知桃和锦漓换了墨黑衣衫与面具后跟上她。
    面具紧贴着皮肤,有种闷闷的奇怪触感,夏知桃抬手碰了碰,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张狂见对方稍有不适,十分殷勤地把挂了二十层黑罗纱的幂篱拿出来,夏知桃哭笑不得,委婉地拒绝了。
    且不说夏季天气稍为炎热,这二十层黑罗纱层层叠叠地罩下来,将人包裹得跟个黑皮粽子一般,在街上走着怕不是会成为众人焦点。
    “崖山老是一水浅色,”锦漓拽了拽衣袂,兴高采烈道,“其实黑衣很帅啊对吧”
    张狂道“知桃穿什么都好看。”
    锦漓倒也不觉得面具不适,神采奕奕地转了几圈,用手肘推了推夏知桃,道“你看咱俩有模有样的,像不像魔教小弟啊”
    夏知桃失笑,故意清了清嗓子,与张狂道“教主大人,我们这是要上哪去”
    张狂慌忙道“不用这么说。”
    她小声道“若是你愿意,这教主之位送你都行,反正岐陵满打满算就我一个,十几所大殿都是我说了算,天下也没几人能拦得住我。”
    柳绫“”
    之前还吐槽说柳绫这千少主太过随意,千仞锏的阎王之位跟批发似的说给就给,现在张狂竟然更胜一筹,连教主之位都敢直接送。
    锦漓吐吐舌头,道“张妹你还真是太没有原则了,这可是反道第一的教主之位诶,那岂不是以后要喊夏教主大人了”
    夏知桃一个踉跄“千万别。”
    她一个毫不起眼,随时都有被炮灰危险的金丹小修士,真要把教主之位给她,别说守不守得住了,怕不是上任第一天岐陵十几座山头便尽数沦陷。
    张狂站在她身前,很是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小声道“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若不是知道是知桃,我还真有点认不出。”
    夏知桃笑道“声音呢”
    张狂点点头,道“声音倒是可以听出来,但顶着个陌生面孔,总觉得有些古怪。”
    “你原先比这好看一千一万倍,”张狂认真道,还不忘对柳绫嫌弃一番,“柳少主你怎么寻的面具,简直侮辱了知桃美貌。”
    柳绫“你行行好,闭嘴吧。”
    柳绫心力交瘁,要不是自己完全打不过张狂只能被对方按在地上揍,她非得冲上前去把对方嘴给堵了,这样还能留下几分关于魔教教主的神秘色彩。
    几人行出树林,柳绫和张狂都没有做掩饰,不过在街头出现片刻,河道旁霎时便空无一人,连运船都顾不上,全部回家关窗掩门避难去了。
    整个街道空空荡荡,寒风卷着水汽而过,将青砖阶石覆上几分凉意。
    柳绫吹了个口哨,双手悠闲地背在脑后,道“还挺识相,不必我亲自动手。”
    在街道尽头一个装潢精美的客栈之外,极为嚣张地停靠着数辆白骨马车,而客栈大门之外还有数名黑衣使徒守着,见到柳绫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跪下了身子。
    黑衣顺着手腕垂落,掩了黑纹遍布的苍白肌肤,使徒声音嘶哑,虔诚道“少主。”
    柳绫一摆手,跪着的使徒便站起身子来,恭谨地低垂着头颅,为几人将客栈木门拉开。
    。
    千仞锏果真嚣张,明知崖山派了人去不远处的铸剑山庄,却还是霸道至极地占了整个客栈。
    不止门口用马车与使徒堵着,大厅之中也站着不少千仞锏使徒,原先的小二掌柜们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何必把整个客栈都占了,”锦漓不解道,“你不过二十几人,又不是出不起房钱。”
    柳绫瞥了她一眼“反道罪恶昭彰、残暴无仁的名头又不是光嘴上说说,为什么要循规蹈矩”
    三人被使徒领着进入大厅之中,中间位置坐着位唉声叹气、愁容满面的老人。
    他见了柳绫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声骂“姑奶奶唷,你这是上哪去了啊”
    “五阎老”
    柳绫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人给打断了,不由分说地斥责道“小时后你天天跟在个凡人姑娘后头跑也就罢了,之前还莫名其妙要嫁个混账男的,心儿里头到底想的什么”
    “老子一把年纪了,煞费苦心帮你瞒着锏主,好不容易把那男的打断腿扔了,又把一众人叫到水乡来”
    五阎老恨铁不成钢,痛心道“你知不知道崖山就在附近,千仞锏擂台马上要开了,能不能省点心”
    一大堆话唠唠叨叨的砸下来,柳绫面色铁青,伸手一拍桌子,“嘭”地拦住了老人言语,不耐烦道“说够了没有”
    五阎老这才悻悻住了嘴。
    他拾起桌上茶盏愤愤饮了口,这才把目光放到其余三人身上,道“这些是谁”
    柳绫颇有几分不情愿地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背后皆是一身黑衣的三人,用手随意指了下中间,道“魔教教主,张狂。”
    张狂道“你好。”
    “啊”五阎老惊慌失措,身子一个踉跄差点从椅上摔下来,被好几个使徒战战兢兢地给扶住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带来了谁”
    他也顾不得方才失态,身子立马站直,慌张道“真给你找到魔教教主了快,快去把锏主喊过来”
    “喊什么喊,老头不是去魔域了吗,讯息被屏障拦着又传不过去,你还能瞬息毁了所有六爻封印不成”
    柳绫没好气道“之前我传信让你们调查铸剑山庄,眼线捎回什么线索了”
    五阎老很是谨慎地看了张狂好几眼,见对方只是平静地站着那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紧绷神经才放松些许。
    “依你意思去查了。”
    五阎老扶着木桌,缓声道“真别说,正道同盟把这消息埋得死死的,老子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挖出几分掩埋之事。”
    张斓说的一分也没有错,铸剑山庄还真是有五位庄主的,依照铸剑步骤分为“制范、冶金、熔炼、浇铸、修濯”五项。
    他们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彼此扶持,五人之间极少有争执,兄弟之间感情特别要好。
    而就在十五年前,五名兄弟的父亲薨于病榻,将山庄交付给兄弟五人。
    原本不过是个寻常的权利交替,但古怪之处便在于,就在前任庄主逝去三日后,负责“制范”的长子莫名剑煞入体,不甚走火入魔,接连杀了山庄之中数名侍从婢女。
    其他四名兄弟不得已,在正道同盟的帮助下,杀死了丧失理智的长兄。为了缅怀长子,将其遗骨埋于剑庄背后的葬剑冢之中。
    “但依老子看啊,这走火入魔的由头用得可真是荒谬至极,令人发笑”
    五阎老嗤笑道“那四兄弟埋了大哥之后,一年时间不到,长子之妻因病逝世,独女下落不明,而所有服侍过他的仆役也逃不过,要么暴毙街头,要么死于非命。”
    “侥幸活下来的几个也疯的疯,傻的傻,被剑庄驱逐去了城外,”五阎老将茶盏放下,给众人指了条线索。
    “若你们真不死心,可以去城外乱坟岗附近瞧瞧,那头聚集了不少流离失所、漂泊无依之人。”
    。
    乱坟岗真如其名,是堆积尸骨,埋葬无名无姓之人的地方。
    几人来到之时,便见满目疮痍,四望阴气森森、北芒垒垒,皆是无人看管、祭拜清扫的坟头木陵。
    而就在这寸草不生,荒芜可怖的地方,竟然还真聚集着不少乞儿,皆是席地而坐、枕坟而眠,似乎并不在意这是个乱坟岗一般。
    锦漓有点怂,躲在夏知桃身后一点,小声道“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里啊”
    “俗话说宁睡孤坟,不睡庙宇,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夏知桃轻声道,“乱坟岗看似可怕,但说不定较之要更安全些。”
    很难相信山清水秀的东域城池外边,也会有这样一个荒凉可怖的地方。四人踩着腐朽土壤,向乱坟岗深处走去。
    坟头随处可见,有新有旧,而四周躺着的人对她们的到来毫无反应,双目茫然地望着天际,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这怎么找”
    张狂有点发愁,就连柳绫也摇着头,蹙眉道“就算能找到,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一片澄澈花瓣被枯风卷着,柔柔飘落张狂面前,被她以指尖拾起。
    “没探到任何灵气痕迹,”张狂回头望向众人,建议道,“要不回城中找找”
    虽然线索忽然中断让人有些不甘,但眼下也没了其他方法,只能暂且回去。
    但就在众人往回走了几步时,躺卧路旁抱着酒缸,满脸通红的醉汉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拦住了四人去路。
    一道刀疤自额角劈下,斩断了右边眼瞳,他便用那唯一的眼珠子,定定地望着张狂,声音嘶哑而混浊
    “魔教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张狂从妖兽森林到白鹤幻境,从杨家血池到黄沙荒漠,现在乱坟岗都出来了,为什么每次和知桃约会的地方,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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