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本来还有点好奇,不知道张狂会怎么“安慰”自己, 结果对方急到有点说不出话来, 就把自己给凑过来了。
    张狂微微弯下点身子, 长发便顺着肩头垂落几缕,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小声道“别生气, 你做什么都行。”
    看张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夏知桃绷不住严肃表情,“扑哧”笑出了声。
    她伸手点点对方面颊, 无奈道“好了,没生气。”
    张狂这才松了口气, 直起身子来, 急忙道“我们不挖别人宝石了,我这就把锦漓推回去。”
    锦漓满脸震惊,痛心道“教主大人, 您不能这样,说好的把云竺宫拆干净, 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啊”
    张狂无数她的大呼小叫, 拎起地面散落的几包工具,直接往锦漓怀里一扔,道“拿着,现在回去。”
    锦漓泫然欲泣,一边抹泪一边道“夏师妹一来就把咱俩的宏伟计划抛之脑后,留我一个孤苦伶仃地拆墙挖坑, 教主大人您不能这么没有原则”
    张狂冷声道“给本座滚回去。”
    锦漓唉声叹气,一边心中感慨教主大人怎么这么没骨气,一边抱着几袋掘下的珠宝溜了。
    张狂见锦漓走了,刚想和夏知桃保证说自己马上回房休息,再也不出来乱跑了,结果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没有房间。
    夏知桃叹口气,无奈道“谁让你之前和管事说自己要回岐陵一趟,今晚不住云笈城的,他老人家便将门给锁了。”
    张狂思忖片刻,道“无碍,我回妖林蹭老爷的竹屋好了,反正十几房都只用来堆酒。”
    你先冲回岐陵一趟又冲回来,现在还打算又回中原一趟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这样平白消耗自己的灵力与精神啊。
    夏知桃心中默叹,伸手拉住她“不用,这么晚也别再跑了,你来我那先将就一晚吧。”
    她这样一说,张狂眼睛蓦然亮了几分,似漆黑夜幕缀着芒星,映出细碎光点,小心翼翼道“真的”
    云笈城财大气粗,元如翡给几人安排的房间本就偏大,别说加一个人了,十个人住都没问题。
    夏知桃笑道“自然,你跟我过来。”
    张狂将方才掘墙壁的“犯罪现场”随便收拾了一下,小步跟上夏知桃。她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十分谨慎地保持着半米距离。
    房间很是宽敞,除了寝室外,还有个装潢精美的外室。夏知桃正琢磨着让张狂睡哪,这人已经翻出了一卷被褥来,高高兴兴地蹲在地上铺。
    “外边会不会太冷了,要不进去睡”夏知桃建议道,“床铺足够躺两个人。”
    她说这话时没多想,单纯是不想让对方在外边冻着。结果张狂一下子傻了,耳廓处红得厉害,结结巴巴道
    “不不用了”
    她从吊坠中翻出五六层厚厚的被褥来,全部堆在她刚刚铺好的小地毯上,盘腿坐在被子堆里面,一脸认真道“你瞧,不冷的。”
    夏知桃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道“我进去帮你拿个枕头。”
    不同于中原偏爱的玉石枕,云笈这便偏爱类似于现代的软阵,白锦中被塞入了柔软的羊绒,触感十分柔软。
    夏知桃抱了两个走出来,便望见张狂换了身黑色亵衣,盘腿坐在被子堆中,布料顺着肩头垂落些许,勾出稍显清瘦的肩胛。
    长发尽数披散,在白锦间蔓出蜿蜒的痕,亵衣稍显的有些宽大,一抬手便顺着手腕滑落,露出一小截玉白手腕来。
    烛火摇曳着,将肌骨染上一层橘红,她伸手想去够桌上的烛台,努力了半天,指尖刚碰到一点边缘,就被夏知桃给端了起来。
    夏知桃抬手端起烛台,帮她放在地面位置,顺手将两个枕头塞过去,道“若后半夜觉着冷,便进屋摇醒我。”
    张狂乖巧地点了下头,用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个头出来,软声道“早日安歇。”
    夏知桃笑了笑,悠悠道“是啊,你俩掘墙掘了这么久,扛着人家这么多金玉珠宝,肯定累得不行,今晚要多歇息下才是。”
    张狂不敢说话了。
    。
    黄沙浩荡漫过天际,拉出一帘耀眼日轮,带着灼热气息涌入房中。
    夏知桃一贯起得早,她先打坐片刻,将体内灵气运转一番后,再换了身衣服出房。
    刚打开门,便见到不远处的地上团了个糯米粽子,乖乖巧巧地窝在地铺上,一动也不动。
    夏知桃心中失笑,心道这家伙把自己蒙得这么严实,也不怕闷着。
    她在地铺旁蹲下身子,将紧紧盖住的被褥扒拉开一条缝来,帮对方透透气。
    张狂睡得很熟,一番动作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绵长而安稳,长睫轻轻颤着,盈着点疏落的光,蜂蜜般沾着一丝甜意。
    夏知桃小心将门掩上,想着反正隔壁屋的锦漓和望烟肯定也没醒,自己不如先晃悠两圈。
    她行过昨日的长廊,不巧望见了一面玉石被掘完的墙壁,光秃秃地立在那儿,不由得一阵心虚,脚步都加快了点。
    夏知桃在云竺宫中晃悠了几圈,恰好路过昨日那染布的庭院,见管事在吩咐事情,便过去聊了两句。
    “夏姑娘晨安,”管事稍有诧异,“您起的这么早”
    这天才蒙蒙亮,夏知桃便已然收拾齐整,清清爽爽,丝毫没有疲倦之意,淡然笑了笑,道“晨安。”
    昨日晾晒的染色纱布被尽数收起,院落中只余了支架与墙边染缸,失了绚烂颜色,一下子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管事道“今日便是玻提西节了,您若愿意,可以带着另外几位去街上逛逛,街道应都绑上彩带了,十分漂亮。”
    夏知桃心道三个小孩全都睡得可熟,特别是某位教主大人,雷劈都醒不了,逛街她自己一个人逛未免太过寂寞,不如先在宫中走走。
    “我昨日听了玻提西节的几个传说,关于天灯载魂觉着十分有趣,”夏知桃道,“不知这节日有多久了”
    管事思忖片刻,道“应当有上百余年了,但之前都只是放天灯而已,彩带一说是郡主加上的。”
    夏知桃认真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郡主这点子还真是新奇有趣,节日蓦然便变得生动了许多。”
    本是夸赞之意,但管事听了她的话后,却长长叹了口气“郡主她自从皇后离开之后,便一人撑着偌大云笈,也不容易。”
    夏知桃连忙道“抱歉。”
    管事摆了摆手,道“您别与其他人说,郡主性子确实有些执拗、不听劝,但她心地却是不坏的。”
    “约莫十五年前,皇后去往西域边城,中途却不甚遭遇风暴,从此便失了联络。而自那之后,郡主便接下了皇后所掌管的云笈城。”
    管事顿了顿,叹息道“如今您也看到了。偌大西域之中,云笈是其中是最为富饶、繁荣的,来往商队远超于其他五城。”
    根据他所说,每逢玻提西节,小郡主都会领着宫中众人来到城门之前,亲手将那绑着彩带的天灯放入天际,期盼有一日能重新见到母亲。
    只可惜,耗费无数金钱、聘请无数队伍,派出去的人一次次行过荒芜大漠,顺着皇后的路线找过去,却始终找不到一丝车队残骸,更别说带回遗骨了。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没有被斩落的月轮,没有能够载上魂魄的天灯,只有永远迷失在荒野中的车队,与抱着一丝卑微祈念、虚无信仰而活着的人。
    玻提西一年一度,她便放了十五年的天灯,一个人孤零零等了十五年,等一位永不会回来的人。
    。
    “元郡主也是可怜人啊。”
    夏知桃去了隔壁房间串门,给望烟讲了之前听到的事情,心中诸多感慨“苦苦寻了十五年,只为了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望烟也是有些唏嘘,她垂下头,低声道“我父母是被修罗道屠杀的,我能理解她的感受。”
    夏知桃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今晚一起去放天灯吧。”
    望烟小小“嗯”了声。
    锦漓推门出来时,便看到夏知桃坐在桌旁和望烟聊天,心中宽慰万分望烟在自己孜孜不倦的“教导”下,终于懂得抱正确的大腿了,不容易不容易。
    锦漓提溜着步子走过来,拉了个椅子坐下,道“师妹起这么早,张狂妹妹呢”
    这是什么鬼称呼。
    也就仗着张狂不在场,锦漓才敢这样胡乱称呼了,在本人面前还不得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教主大人”。
    夏知桃饮了口茶,道“还没起,她一向醒得晚,别进房间吵人家。”
    锦漓扁扁嘴,懒洋洋地抢了杯茶,她也不怎么细品,囫囵吞枣地便咽下去了,跟喝白水似的。
    “我方才与望烟仔细说过了,”夏知桃简略道,“元郡主并无恶意,我们停留至玻提西节结束后便好。”
    “留久点也无所谓。”锦漓悠悠道,“昨天我和教主大人挖了起码十个袋子的宝石,今晚上我自个儿再去挖几袋。”
    夏知桃“”
    望烟忿忿不平,小声道“锦漓姐忘恩负义,教主大人一说来要来帮忙,立刻就把我给赶走了。”
    “呵,张妹一炷香能掘掉十面墙,你呢”锦漓瞥她一眼,不屑道,“你一枚琥珀都挖不下来。”
    夏知桃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力交瘁,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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