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看那装潢华丽、佩饰精美的马车,再看看穿金戴玉的小郡主, 最后看看自己寒碜的单薄黑衣, 不由得感慨万分。
    望烟羡慕道“你看那个缕金缀玉络子, 可以买下几百个我摆着玩了。”
    锦漓长叹道“我自诩运气极好,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奇缘,但离郡主这贵气程度, 还差得远啊。”
    小郡主肩上披了一件藏蓝薄纱云锦,乌发间点着剔透翡翠,颈上戴着珠, 手腕间圈了镯,整个人堆金积玉、珠光宝气, 一动便叮铃哐啷直作响。
    她冲几人嫣然一笑, 声音清脆“还不快退开,让教主大人歇歇”
    既然郡主发话,官兵们便依言退下, 手持长矛守在稍后些的位置,一改之前的凌然, 神色恭谨了许多。
    云笈城中反道偏多, 元如翡当众道破张狂身份,更是引得了一堆围观人士,前来瞻仰反道第一大佬的风姿。
    开玩笑,张狂是谁,传说中屠了修罗道,拆了锁魔楼的魔教教主啊
    本想着, 今日能够有幸看到张狂暴打云笈官兵,轰飞云竺宫之类的大场面,结果凑进来一看
    一个白玉细皮,高高瘦瘦的姑娘,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声音压得小小的,和夏知桃咬耳朵道
    “怎么办,没法装玄华公子了。”
    小郡主都撞上门来了,张狂这厢还在纠结自己马甲不保的事情,声音听着莫名有点软“我还没拿到老爷要的无垢蕊。”
    夏知桃心中失笑,教主披着马甲约等于根本没披,却还对此异常执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那我们先按兵不动,”夏知桃道,“看看这云笈郡主究竟为何而来。”
    崖山与张狂势同水火,见面必得用数个四字成语将她骂上几句。而张狂本来就骂不过对方,索性置之不理,到最后习惯了,甚至还自己跑去打听新詈词。
    而这位小郡主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能惹得教主大人如此害怕
    夏知桃还在好奇,张狂捧出一大堆凝灵金石,默默往她手里塞“这些给你,随便用。”
    夏知桃哭笑不得,心道这一枚就够把云笈给轰掉半边了,给我塞这么多是干什么。
    望烟凑过来,看着那夏知桃手中捧着的几十枚金石,金灿灿的很是好看,小声道“我也想要。”
    张狂“哦,不给。”
    夏知桃听着这对话,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果不其然,望烟嘴巴一扁,委屈道“教主你偏心,上次西江月楼时也是,只给夏师姐不给我。”
    她眼巴巴地看着那一堆晶莹剔透,璀璨耀眼的宝石,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特别想要“真的一个都不能给我么”
    张狂道“不给。”
    她神色坦坦荡荡,一幅“我就是如此偏心,我就是只给夏知桃不给你,你有本事来抢啊”的表情。末了还笑笑,道“你也抢不过我。”
    望烟泫然欲泣,不吭声了。
    夏知桃凑过来,半边胳膊压着张狂肩膀,侧头俯在她耳畔,声音中带了点笑意“不怕她,你收着金石。”
    她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在这,我们都在这,定然不会让那郡主将你欺负了去。”
    话虽如此,她们四人小组里,张狂可是战斗力担当,怎么想都是暴打别人的那一个,哪有被人欺负之说。
    张狂踌躇道“也不是”
    不过夏知桃这样一说,她倒是冷静了许多,斜斜站在后方一点,怀中抱着之前的黑纱幂篱,长睫微微垂下些许,不知在思考什么。
    夏知桃莞尔,凑过去伸手戳了戳张狂面颊,指下柔软一片,被她戳出个浅浅的梨涡来。
    张狂有些迷茫“”
    夏知桃收回手,抿唇笑了下。
    张狂实力毁天灭地,崖山锁魔楼说砸就砸,威力堪比人形核弹,在一些小事上却异常执著,性子不似寻常反道,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别人不愿意搭理,觉得满是缺点,百般嫌弃、万般鄙夷的小孩
    她怎么看,都觉得很好。
    。
    小郡主的马车看着富丽堂皇,七七八八挂了一大堆金玉翡翠,行动居然还很快,一路叮叮哐哐地驶过来,有点像挂满了装饰的圣诞树。
    官兵们神色肃穆,规规矩矩地守在一片,那名为“武骑”的为首官兵稳步上前,简洁快速地复述了一遍方才之事。
    元如翡微微歪着头,五指间配满了各式指环,目光落在与夏知桃说话的张狂身上,道“我知晓了。”
    她站起身子来,微一扬首,便有八个容颜秀丽的婢女迎上来,毕恭毕敬地将她扶下车子。
    动作小心翼翼,极为轻缓仔细,仿佛扶得不是个人,而是个极宝贵的瓷器一般。
    “真是难得啊。”
    元如翡声音清脆,手腕间数个镯子叮哐作响,俏声道“教主大人,您还是第一次来云笈呢,怎么不来寻我”
    张狂把锦漓一把揪过来,低声询问道“喂,上次在白鹤幻境里,你怎么和那公子说的”
    锦漓愣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麻溜道“我上次说您心有所属,嫁人已久,孩子都生了一打满地跑”
    张狂颔首,向众人肃然道“云笈郡主,本座心有所属,嫁人已久。孩子都生了一打满地跑,就不叨扰了。”
    她神色认真无比、态度诚恳异常,把锦漓的话一字不漏地给照搬了过来,改都没想过要改的。
    也不想想自己今年多大,从哪弄一打孩子过来满地跑。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几名官兵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就算是忽然听到魔教教主已经结婚生娃之事,还是冷静一如,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候在一旁。
    元如翡托着下颌,歪了歪头,道“不知教主何时结的婚,何时摆的酒,喜宴请了谁,又请了多少人”
    她悠悠叹口气,又道“也不知道教主丈夫,亦或是妻子,又是何名何姓,家住何方,生得如何一幅天仙般的模样”
    张狂“”
    她方才复述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听锦漓说她用这个说辞劝退了个公子,便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哪想到这云笈郡主竟然还会追问的。
    张狂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默默转头望向锦漓,目光悲愤,以唇语道“怎么不管用”
    锦漓茫然“教主,我看不懂唇语。”
    元如翡坐在马车之上,抬了抬手,便有一位婢女婷婷向前,五指间捧着个金丝缕边的软枕,恭敬地弯下身来“郡主。”
    她将软枕上的古籍拿起,向着几人晃了晃,笑着道“我方才听武骑说了,崖山诸位在寻得,便是这西笙残卷罢”
    怎么还有一个
    夏知桃愣了片刻,随即从怀中拿出擂台那副残卷,仔细一翻,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只有封面伪成了古书的泛黄迹象。
    “可那藏书老人说了,”望烟惊慌失措,“西笙残卷在武行里,而只要我们赢了擂台,便能拿走残卷的。”
    锦漓道“你笨吗,这人肯定偷偷把真的留下来了,扔个假的让我们去抢。”
    元如翡浅笑道“是啊,赢了擂台便将残卷给你们,可我从未说过那残卷是真的。”
    她道“你想想,为了教主大人,崖山要寻的东西,我肯定得牢牢攒在手中,决不能让他们轻易便夺了去,是吧”
    锦漓好生失望,大声谴责道“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半天,打了半天的擂台,最后告诉我们那是个假的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愤怒道“教主大人揍她”
    张狂“唔”
    望烟也跟着喊道“没错,教主大人你把她揍一顿,然后咱们拿着残卷走人就好了”
    夏知桃无奈道“你们两个别起哄了,张狂在云笈还有其他事情,而且她不愿出手的话,你们也不能强迫人家”
    张狂神色坚定“只要知桃你说一声,我现在就去拆了这云笈城。”
    夏知桃“”
    完了,队伍里三个人都带不动,听不进去话的样子,她该怎么办,果然一开始就应该把哥哥望泽给拽过来,不能让自己一个人绝望受苦。
    。
    她们这厢吵吵闹闹的,一会要揍人一会要拆城的,充斥着暴力元素,听得郡主护卫那叫一个心惊胆颤,握紧了手中长矛随时准备出手。
    元如翡目光落在张狂身上,缓缓地敛了之前笑意,面上一丝表情都无,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她似是回过神来,抬眉笑了一下,腕间玉镯叮哐作响“对了,我方才听见了件有趣的事儿。”
    元如翡将那西笙残卷拢在手心,神色慵懒,用指尖点了点唇“您好像在寻一朵剔透白花”
    众人忽然有种不好预感。
    果不其然,元如翡叹口气,慢悠悠道“正巧,我宫中便有这无垢蕊,也有西笙残卷,若您想要的话,可就得麻烦您与我走一趟了呢。”
    崖山三人为了西笙残卷而来,张狂为了帮玄虚老爷寻无垢蕊而来,结果万万没想到,两个东西竟然都在元如翡手里。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小郡主身旁围着起码十名高阶修士,手中拢着残卷,一下一下地在空中晃着,声音嚣张至极
    “这样吧,我们谈个交易。”
    元如翡微一颔首,便有婢女上前。她将西笙残卷递过去,吩咐道“带下去仔细保管,不得有任何闪失。”
    婢女轻声称是,然后便悄然退去马车身后。而元如翡顿了顿,道“本郡主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最近就是闲的没趣。”
    她慵懒地倚在楠木椅上,身下垫着细软的鸭绒丝垫,上面铺了一层丝锦绸布,皆是极为奢华精贵之物。
    元如翡轻声道“若是诸位能让我开心笑一笑,不止无垢蕊与西笙残卷,我还可以送点别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郡主虽然是在和四个人说话,但实际上,能够做决定的只有一个人。
    她打了个响指,两名侍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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