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面色太过可怖,秦疏被吓到地连连摇头,带了几分哭腔“没、没有”
    “你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秦之将卷宗一把收起,厉声道,“绝对,绝对不许和其他人说阵法的事情特别是父亲”
    秦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抹着眼泪,哽咽地“嗯”了声。
    秦疏吸着鼻子,诺诺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秦之拿了些东西,匆匆地推门而出,“咔嗒”将其反锁。
    秦疏懵懵懂懂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秦之姐姐回来,帮着自己改阵法瑕疵,陪自己一起玩,一起做好吃的枣泥糕。
    她很听话,很认真,乖乖地等了许久。
    可是,姐姐再也没有回来。
    。
    回忆结束了,凝聚成人形的雾气蓦然溃散倾塌,再不复原先模样。
    夏知桃轻声叹了口气“四五岁的孩子,辨不出是非,记不得情形却能牢牢记住鲜明情感,记得自己被背叛了,记得违背的诺言。”
    锦漓愣愣道“之前祁仙尊说,有人修改了南柯谣至其失控,秦师尊也因此而死,难道”
    “白鹤堂子息薄弱,愈发式微,势头大不如前。而百逾年来,整整三辈,只出了一名能够摆出十层幻境,曾经困住教主的绝世天才。”
    夏知桃望着没有一丝波澜,死寂沉沉的无相潭水,轻轻叹了口气。
    “除了她,还有谁呢。”
    四溢白雾之中,那灯笼悠悠地漂了回来,红烛被水汽一笼,悄无声息地灭了。
    夏知桃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有些同情对方,可这“同情”并不能为秦疏所做之事而辩护,也不能偿还她所犯下的罪孽。
    总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但事情却不可一概而论。可以同情,可以怜悯,甚至可以惋惜
    但是不能原谅。
    时间不能倒退,选择不能取消,绝无挽回机会。既然当初如此选择,便要负起所有责任。
    夏知桃将卷宗拿出来,小心地收到怀中。锦漓推了推她肩膀,道“之前那张信纸呢,也放进去看看。”
    夏知桃应下,翻出信纸,不可避免地被上头红字有怵了几分,囫囵塞到灯笼里面,正准备推入潭水中,身后传来轻软一声笑
    “夏姑娘拿的,是我的东西罢”
    两人脊背发寒,僵硬地转头回望。果不其然,秦疏抿着笑,站在不远处,身后乌压压站了一众白衣侍从。
    完了
    就好比偷偷摸摸干坏事,结果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虽然夏知桃还可以辩解说自己是想要帮助张狂大大,顺带着调查一下尘封真相,但闯入人家密室还偷了两张纸,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白鹤侍卫们在她身后垂首站着,神色呆滞,行动僵硬,透着一股让人发寒的诡异气息。
    “两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疏望着两人,眉眼含笑,声音极尽温柔“若是父亲知道了,怕是会怪罪我招待不周呢。”
    “没有没有,”锦漓打着哈哈,“你们招待的可好了,有吃有喝,唯一就是不让出门遛弯。”
    秦疏柔声“是么”
    她声音骤然冷淡,微微抬起下颌,不由分说地命令道“拿下”
    因为在白鹤幻境中,两人境界被尽数压制了,一丝灵气都施展不出,宛如两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瞬间就被众多侍卫们给擒住,扣押在地。
    夏知桃很是忧伤,感情自己辛辛苦苦每天修炼,到头来根本排不上用场。
    水镜湖被压着打,妖兽森林被压着打,好不容易从筑基升到金丹了,又被白鹤幻境给镇下去了。
    她被侍卫摁着肩膀,被迫跪在地上,忍不住想要是张狂在,被压着打的可就是你们了。
    秦疏一身白衣,发间绾着一只细长白蕊。她似乎天生便适合这恬淡的颜色,眉眼敛的温顺而安静,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杀了吧。”
    “少堂主饶命,咱们有话好说啊”
    锦漓剜了一眼身旁吐着泡泡的小红鱼,苦声哀求道“我们只是出来散步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散步能散入密室之中,甚至寻到这处来,”秦疏似笑非笑,“两位还真是有趣。”
    侍卫们拔出腰间佩剑,刃面光滑锐利,泛着冷冷寒光,夏知桃咽了咽喉咙,强作镇定“少堂主,你若真的杀了我们,崖山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秦疏笑道。
    侍卫扣着夏知桃双臂,将她身形向下压去。锋寒刀刃抵着脖颈,隔着层薄薄的肌肤,压着鼓动脖脉,只需轻轻一划,便是血溅三尺。
    “你若没有葬身水镜湖底,也该被试炼大会的十头妖兽吞食入腹。若不是张狂”
    秦疏眉眼攒着笑意,似一朵白描的蕊,笑得恬淡而温柔“你早该死了。”
    她软声道“南柯谣会彻底失控,秦鸣鹤走不出妖林。崖山元气大伤,正道势必乱作一团,而矛头直指郦谷。”
    夏知桃咬着牙,强撑着抬起头,冷声道“你将张狂困于幻境之中,便是因着恨她破坏所有算计”
    “我为什么要恨她”
    秦疏轻缓地摇头,声音哑了几分“恰恰相反,张狂忽然现身,我可是欣喜若狂,求之不得。”
    “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应该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秦疏笑道,“我用了些法子,引了八百头高阶妖兽过来,便是等着张狂耗尽灵力。”
    她伸出手来,只听“叮铃”几声细响,五指间落下一串银环长链。而最底下坠着的,正是着一枚沾着零星棕红,弯似月牙的惨白兽牙。
    “诶诶”锦漓失声道,“那不是教主大人的兽牙项链吗”
    秦疏神色从容,笑意不减“若不是张狂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我这阵法还不知何时能完成呢。”
    阵法什么阵法
    夏知桃眉梢突突直跳,心中忽然陡上一股刺骨寒意。秦疏也无意多说,一挥手,侍卫便压着两人脊背,将她们扣至潭水之中。
    “割脖子血太多了,收拾起来也麻烦,”秦疏淡声道,“手脚利落点,淹死后扔潭里去。”
    侍卫木讷地应了声,扣着两人脖颈的手愈发用力。夏知桃被死死压制住,极寒潭水没过头顶,汹涌灌入喉腔。
    她挣扎着咳了几声,胸腔愈来愈闷,意识也逐步模糊。
    忽然间,一阵凌冽风声划过潭面,掀起数道涟漪,直扑白鹤侍卫手腕而去。
    侍卫五指蓦然一松,夏知桃身形不稳,半身栽倒入潭水之中。
    她呛了好几口水,幸亏岸边潭水不深,双臂一撑,便离开了水面。
    新鲜空气灌入肺腔,夏知桃死里逃生,猛烈地咳了好几声。她缓过起来,将湿漉漉的长发向后拨去,这才看清了当下情形。
    一个淡竹青衣的身影踏着长剑,破开潭面白雾而来。他怀中抱着古琴,指尖一挑,便拨出数道沉稳琴音。
    琴音中灌了满溢灵力,不过数下,便将十几名白鹤侍卫尽数击中。
    “锦漓,夏知桃”
    正罗衣自长剑上跃下,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小姑娘们拽离岸边,他拍了拍两人背部,急切道,“师尊来晚了,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
    夏知桃用袖口擦着水泽,心有余辜地呼了口气“没事。”
    “我也没事,”锦漓吸吸鼻子,感动道,“师尊你怎么找过来的”
    正罗衣道“我早些听见些许声响,心中放不下,便跟着过来了,中途被巡逻侍卫拆散片刻,幸好还是找到了。”
    锦漓吸吸鼻子,愤懑不平“师尊,我觉得白鹤堂有病,脑子全部都不正常,特别是那个叫秦疏的。”
    她难以置信,大声喊道“那帮人怎么想的,准备淹死一条鱼”
    正罗衣“”
    夏知桃“”
    锦漓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真当我没法在水下没法呼吸啊,分分钟变回锦鲤,当着他们眼皮子底下游走”
    总之,白鹤堂是不能再呆了。之前相安无事还好,但如今情形如此,呆在这无疑是把自己和穷凶饿虎关一笼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得骨头都不剩,魂归西天。
    正罗衣将手中古琴摊平,让两个姑娘坐上去,而自己则是御剑跟在一旁,谨慎地留意着周围情形。
    只是,他们三人在潭水之上飞了许久,目之所及,却只有无边无垠,不见首尾的死寂潭水。
    四周大雾弥漫,遮掩着视线,正罗衣微微拢紧五指,轻声道“有些不对劲。”
    他将两人拦在身后,指尖灵气四溢,骤然划出一道溢满白光的灵弧来。
    灵弧呼啸而起,如白焰般将雾气灼开。
    随着白雾溃散,视线骤然开阔,连绵不绝的青峰之上,伫立着十几座极为幽深、恢弘的大殿。
    而就在主殿之前,一块浩然磐石巍立于前,远远望去,似有古龙蟠踞,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岐陵山
    岐陵是张狂的地盘,怎会无端出现在此处正罗衣瞳孔一缩,失声道“我们被困入白鹤幻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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