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了满满一杯水,缓过劲来的希斯莉乖乖向美国队长道谢,然而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嗓子剧痛,没办法多说任何一个字。

    她声音飘忽而虚弱,如果不是美国队长这样的听力根本无法听清,更像寒冬夜晚被困在车底盘急需好心人拯救的小猫崽了。

    希斯莉的长睫忽闪忽闪,病痛突如其来,肯不在,她来不及思考更多,便又再一次感到了困倦。

    “睡吧,希斯莉,护士摁铃在床头。”

    史蒂夫看出来了,他温和的替她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枕头上小女孩儿凌乱的黑发。

    她睁着困倦的眼睛望着他的方向。

    “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承诺到。

    希斯莉就安心把眼睛闭上了。

    病房有一盏夜灯亮着,窗帘也是拉严的,房间雪白而明亮。

    但等史蒂夫从病房出来,走廊窗户外光芒一派橘红,纽约俨然是傍晚时分。

    史蒂夫去找了医生,他想要询问关于希斯莉的病情。

    给希斯莉做了检查的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医生,从头发丝到制服扣子都一丝不苟,只有手上戴着一枚磨得亮亮的白金婚戒,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

    但她没有拒绝史蒂夫关于“那个女孩儿怎么了”的提问。

    女医生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放回口袋里。她皱着眉,但不是那种吓人的皱眉,她看上去也很苦恼。

    “我们给她做了血常规,等明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会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她有三个小时都在发高烧,但退烧药物在她身上完全不起作用,止痛药也是。”

    “罗杰斯先生,”女医生忧虑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怀疑这种毫无理由的高热和昏迷是遗传病,或者是基因缺陷。”

    这种猜测让他们都陷入了阴影的寂静。

    见到她的人都会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儿感到悲伤,她是那么漂亮,又偏偏那么脆弱。这种脆弱是让人怜惜的,但凡有同理心的人都会希冀,一个生命也可以有盛放的机会。

    “我知道了。”

    美国队长沉声道。

    他交了住院费,向医院外面走去。在下台阶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这栋夕阳下显得无限宁静的医院,某一扇合拢的百叶窗后,就是那个小女孩儿。

    他为此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却奇怪的没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不管。

    不只是责任心的问题,而是她就会让人忍不住心生偏爱。

    只不过,史蒂夫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大千世界里有重合的姓非常正常,他也刚刚醒来没有几个月,除了神盾局的一些特工外就没见过什么人了。

    在那张身份证明上,希斯莉是父母双亡,可她和那位隔三差五上花边新闻的哥谭市花花公子一样,长着一样美丽的黑头发和蓝眼睛。

    况且,她姓韦恩。

    希斯莉韦恩。

    他找来的很快了,这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希斯莉反握住了成年男人宽大的手掌,力道轻的和一阵风没什么两样。布鲁斯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波动,他等待着她的反应。

    于是他看见了希斯莉充满信任意味的微笑。

    女孩子最纯真无邪的表情就该是那样的,她倚靠着枕头,像一幅美丽圣洁的壁画,然而伴随着这个微笑的是突兀出现的滚滚而下的泪水,一颗颗落进她鬓角蓬松的黑发。

    “爸爸”他听见她压不住的哭腔。“我”

    她要说什么呢她听上去是混乱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对他这个突兀的父亲只有诚挚,依恋,和孺慕,在她丢失的前五年,布鲁斯翻遍了全世界都没能找到她的身影,在她走失的黄金半小时里,布鲁斯早已看过哥谭每一个还能记录的摄像头。她的项链里一共有三个定位器,但它们都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再也无法起作用,那条小小的、嵌着韦恩这个姓的白金项链,被那么精细和反复检查的定制了,依旧没能带回他的女儿。

    十五年后,希斯莉在三天前出现,毫发未损。

    她只可能去了别的世界。

    布鲁斯用手掌拭去了女孩儿的泪珠,从滚烫过渡到冰冷,它们在他的皮肤上变成散不去的湿濡。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抱了抱他命运多舛的女儿,下颚轻轻压着她的头顶心。

    女孩儿瘦弱的肩膀和后背像一只破损的蝴蝶,揽在怀里,甚至会给人带来被硌到的微痛。她小小的身子发着抖,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衬衫,那么多的泪水,像血液一样温暖。

    “我知道。”布鲁斯哑声重复,在希斯莉不知道的地方,他钢蓝色的眼睛晦涩难辨,千般情绪又最后定格成温柔。

    “我知道。”

    病房门又开了,迪克从假寐中惊醒,低头瞟了眼手机,对着布鲁斯晃了晃亮着的屏幕。

    “二十分钟。”他悄声笑起来,晴朗的蓝眼睛一眨一眨,“我们的小妹妹真讨人喜欢,我还以为你就是进去拔个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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