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轻而易举打破超级电脑前一次计算出的极限,然后再下一次又循环往复。
“公平起见,确实是小丑先挑衅她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几秒内就被包成木乃伊、失去人型的小丑,淡声道。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待在阿卡姆。”布鲁斯又重看了一遍红丝带撕开水泥墙的动作,疲倦地揉揉眉心。
以她的力量,她可以轻而易举挣脱手铐,把一队警卫们都吊起来吸成干尸,再血洗整片阿卡姆地界,把魔鬼放出隔离带,赶向人间。然而她选择了乖乖的布鲁斯不得不用这个词被押进小黑屋。
要让蝙蝠侠相信她是守序善良阵营,还不如让他相信太阳是绕着地球旋转的。
“她在图谋什么。”布鲁斯下了定论。
“也许是小丑。”
阿尔弗雷德提醒他,“在阿卡姆的这几天,她只吸过小丑的血。”
“如果她吸的是人渣味的话,哥谭市确实没人比小丑更厉害。”
布鲁斯哼笑一声,把分析好的模型调出来,在屏幕上放大。
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屏幕上爬满,他谨慎地读着关键字样,时不时出手保存一些。有一套装甲也许有一套可以制衡她
“您想好要怎么告诉希斯莉小小姐了吗”老管家忽然问道,打断了蝙蝠侠翻腾的思绪,也让蝙蝠侠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一次让他后怕的晚餐。
希斯莉是那么柔嫩和娇弱,红丝带一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提姆都不会来得及阻止。
即便是现在,在红丝带手撕电栏杆、把小丑快吸成真正木乃伊的时候,他的小女儿依然傻乎乎的,要给远在阿卡姆的怪物烤苹果派。
而且,她们之间过于亲密了。
就像和肯一样,希斯莉根本不明白“友情”的界限是什么。她懵懵懂懂地被牵着手,被安排坐下,被投食,甚至被红丝带“教导”着,认为红丝带只是她的朋友。
红丝带偷摘了花园里开得正艳的花,还炫耀似的把它别在胸口。
老父亲的怒火淹没了蝙蝠洞。
亚巴顿看着梅菲斯特发来的“我回小黑屋了”,若有若无笑了一下,收回手机,推门而出。
他换了一身衣服,同时收起头上的角;清俊又美貌的黑发青年漫步过清晨人数寥寥无几的图书馆,阴天冷而明亮的光照清了他低垂的眉眼,也照清了他忧郁的紧抿的薄唇。
学生们看他看得完全呆住,同时拼命回想他的名字,试图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大学里还有这号美人。
然而他们越回想越觉得记忆模糊不清,亚巴顿汉德伍克这个人名却在脑中越变越清晰,成了他们唯一记得的一份凭证。
亚巴顿确实是这里的新生,他只是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他们如出一辙地想,一边用目光呆呆的凝望着他推开图书馆大门的背影,望着他的衬衫领口如何被风吹起,甚至嫉妒起那里过于幸运的风。
亚巴顿漫步在校园积满火红枫叶的鹅卵石道上,手在口袋里摩挲了一遍他的合法凭证。地狱的君主要得到什么,时空就会改变什么,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他是亚巴顿,亚巴顿汉德伍克,一个新生。
身份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凭着新生身份,他就获得了踏入这片土地和校园的资格,可以顺理成章的
找到那份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恶的味道。
枫叶在他脚下嘎吱作响,亚巴顿看似在清晨的校园里漫不经心散着步,实则却在辨认恶的来源和浓度。他走过喷泉、草坪、广场和小树林,开始朝着学校主楼后面的一栋小楼走去。
恶的腥臭气在这里浓得难闻。
小楼立在阴恹而明亮的天光里,看上去洁净又整齐。
亚巴顿轻轻喟叹一声,走到门廊下,摁了摁门铃。校医院的牌子在清晨的雾气里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没有伸手去抹,而是垂着眼帘,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忧郁姿态。
“请进,门没锁。”门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地狱的君主推开门,走了进去。诊室也是洁净的,一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对着亚巴顿露出一个关切的微笑。
“我是莱克特医生,”男人介绍自己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这一刻,恶的腥臭全盘爆发。
亚巴顿站在原地,却能听见莱克特医生背后尖叫的冤魂,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他的身上、从这间诊室、从小楼外冒出,飘散到空气里,自我凝聚成监视与恶的眼睛。
而亚巴顿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医生,你好。”
黑发青年抬起眼,露出忧郁又无助的眼神,像山林间被浓雾包裹住的青松。
汉尼拔莱克特身体前倾,听见这位陌生的来客轻声道。
“我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