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醉认真解释“山上有很多野花啊,湖堤下面还有没开败的油菜花,还有人家种的好几亩紫云英,这些花都可以采。”
“哦”陶醇恍然大悟,光记着水库上边都是山了,忘记了湖堤下面是一片盆地,也住着几户人家,有不少田地。
俩人回家脱下防蜂服,又绕着水库悠闲散步。水库挖得四四方方,南边是一片浅滩,长满了荒草,陈不醉家的屋子就建在南面。
远着浅滩走过去,东南往前延伸则方向是高高矮矮的山丘,和北面延绵不断的山岭对望相夹,形成一个锥形的山谷,就是陶醇承包的石头淙山谷了。
走完东面的浅滩,清清浅浅的石头淙小溪潺潺流动着汇入水库,陶醇玩了会儿水,看着面前的北山兴叹。水库修建时应该是直接挖掘了山体,所以北面临水的地方都是好几米高的笔直山壁,光秃秃寸草不生。山壁直插水中,连接之处没有浅滩,水色青幽,深不见底。
山壁上面杂树丛生的山坡,没法走人,山坡顶上倒是有一条小径,但是距离水库太远,有长满了植物,走在上面基本看不到水库。所以除非划船,绕湖一周是办不到了。
“哥,你看那是什么,红红的那个”陶醇突然指着北坡叫道。
陈不醉眯眼看了一会儿,只见一片灌木长在山壁顶端,上面结满了指头大小的红果。
“这是刺泡子吧”陈不醉不确定。
陶醇掰掰指头算了算时间,兴奋道“肯定是,它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栽秧泡子吗再过半个月就要插秧了,现在熟也很正常”
刺泡子,或者说树莓的美味,可是一直让陶醇惦记多年,本来就酸甜可口的果子经过儿时记忆的美化,简直成为了陶醇心目中的圣品。可惜这味野果保存不易,离开家乡以后,陶醇几乎都没吃过了。
得,虽然北坡行路艰难,但是对于吃货来说又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俩人跨过石头淙,绕了老远一截路从山谷中间的小径爬上了北坡。
小径都被杂草遮得快看不见了,更不用说北坡了,一路走进去简直是披荆斩棘,步履维艰。
等俩人顺利在湖边采完果子,从另一头走出北坡时,彼此头上都挂着黄叶枯枝,身上的衣服被挂得满是刮痕。因为没带容器,陈不醉掀着t恤下摆兜的树莓。
陶醇小心翼翼地捏着两根带刺的树莓枝条,跟在陈不醉后面走出北坡,来到堤上,他走到前面打量了一下陈不醉,发现陈不醉麦色肚皮因为没有衣服遮挡,居然被挂出了两道血痕。
“诶呀,早知道带好工具再过来摘的”陶醇有些懊悔有些心疼,忍不住上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
陈不醉低头一看,洒然一笑:“没事儿,这点小伤我都没感觉到。”
陶醇也知道是小伤,可是树莓是自己要吃的,一开始也是自己要掀褂子装树莓的,只是被陈不醉阻止替代了而已,总感觉他是代自己受罪啊。
俩人沿着水库长堤往回走。长堤在水库西边,宽三米多,长约九十来米。
堤上铺着碎石子,因为长堤通往的北面山丘人迹罕至,所以乡村马路没有修过去。
长堤高度也有十几米,东边离水六七米,西边则形成一个六十度角的大斜坡,斜坡上野草青青,小时候陶醇他们经常从堤上往下滑,当作滑滑梯玩儿。
斜坡尽头是一条废弃的水渠,水浅石头多可以摸虾抓鱼。水渠另一头是一望无际的油菜地,中间夹杂着几片紫云英。那边地形类似于一个盆地,虽然还算松木岭范围,但已经不属于陶然村了,陶醇并不了解那边的人家。
回家后,陶醇找了个彩色胶筐装了树莓,便不顾陈不醉的拒绝,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碘伏棉片往他肚皮上擦擦消毒,又喷了点白药促进愈合。
“这么点伤口兴师动众,搞得娘们兮兮的。”看陶醇在自己肚皮上忙活,陈不醉有些害臊。
陶醇突然坏笑一声,“我这不是看夏天快到了,你肯定会经常打赤膀,到时候人家看你肚皮上有道道,以为你剥了我的崽儿,坏了我的名声嘛”
陶醇说完话就闪进旁边的房间,进去才发现房门没装锁,他暗叹一声失策,赶紧把门死死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