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刚才路过他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烈的消毒酒精味道。

    “我叫程科,卫茗的男朋友。”程科自我介绍,待卫曼君情绪稳定,他便挑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李瓒小声问“警察同志您好,我想问问到底那个害死卫茗的人为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要害死卫茗”程科难掩他的不解和愤怒“他根本是蓄意谋杀”

    李瓒“卫女士认为有人雇佣刘超害死卫茗。”

    程科一愣“刘超”

    李瓒“害死卫茗的人。”

    程科“有证据吗”

    李瓒“暂时没有。”

    程科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卫曼君,摇头说“阿姨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亟需心理寄托才认定还有幕后真凶。但卫茗的日常很简单,她不可能得罪谁、也不可能挡了谁的路。”

    “警察同志,您说能有谁特意雇凶谋害卫茗”

    李瓒“监控视频显示刘超一路拖打卫茗。卫茗本来可以得救,但刘超拼死把她拽下楼,这是很明显的蓄意谋杀。”

    程科揉着鼻梁,疲惫的叹气“因为刘超是个社会渣滓,他仇恨社会、仇恨比他活得好的人,所以他报复社会。女人、老人和小孩就是被报复的媒介,恰巧卫茗不幸的被挑中了。”

    李瓒“程先生懂犯罪”

    程科“不是懂犯罪,而是我们外科医生见过太多伤亡事故。有人好端端走在大街上,因为长得漂亮就被割喉――”他顿了顿,下意识按住左手腕表说“如果有真凶,我比谁都希望警察赶紧破案。但我也不想卫茗的死被外界猜疑、质问、诽谤,我不想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冠以各种合理原因成为一个该死的女人。”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抱歉,我有点激动。”

    李瓒表示理解,女朋友无辜惨死,情绪不能自控很正常。

    程科和卫曼君出于不同立场的考量也可以理解,正常人基本不会联想到雇凶杀人。

    尤其亲朋好友明知死者和他人没有深切仇恨的前提下,很难将其归为雇凶杀人。

    程科刚说完话,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不好意思的冲李瓒点个头,然后接起来朝安静的角落走“主任,我在东城区”

    季成岭悄悄凑过来,陈婕还在安慰卫曼君。

    李瓒说“让陈婕从卫曼君嘴里套点话。”

    季成岭“您怀疑她她情绪崩溃,和独生女相依为命,不会害卫茗。”

    李瓒“她不会害卫茗,但可能隐瞒了什么。你和陈婕互相帮忙,完事后去王那儿要资料,帮着查那所私立研究所。”

    吩咐完,他摆摆手去隔壁治安大队联系感情。

    有前扫黄队火箭炮小能手陈婕作为纽带,李瓒和治安大队扫黄办的相处还挺愉快,提问涉黄犯罪嫌疑人、要资料时,二话不说直接就给。

    治安大队队长领着李瓒去见大金链哥“陈婕她办事还利落不”

    李瓒懒洋洋“干劲十足。”

    治安大队队长一听很高兴,陈婕以前是他手底下最能干的崽,可惜莽撞捅了马蜂窝才调给刑侦办。

    他说“那就好,我看她越来越适应刑侦办的节奏了。”停下脚步,敲开审讯室的门朝里看一眼“是这儿。李队您问吧。”

    李瓒进去“我耽误两三分钟。”

    治安大队队长摆摆手只道不是大事,尽管问。

    审讯室内,大金链哥垂头丧气,显然因人赃并获将要面临法律制裁正难受着,他看一眼李瓒就继续丧了。

    李瓒翻开桌上的审讯记录,开门见山问“认不认识刘超这人”

    大金链哥有气无力“坑水街谁不认识刘毒鬼,大名鼎鼎的下三滥。”

    李瓒合上审讯记录“说说看。”

    大金链哥瞅着李瓒,忽然来了点精神“警察同志,您是查案”

    李瓒差不多半瘫在椅子上,问“怎么”

    大金链哥大喜,“您要是查案就太好了您说我要是态度良好、积极协助警方办案能不能戴罪立功”

    李瓒点头“看你配不配合。”

    “我必须配合。”大金链哥赶紧就说“您想知道刘毒鬼我知道他,他很早就在坑水街混,前几年贩卖毒品被抓。去年九月还是十月出来他诨号刘毒鬼,吸毒的毒,不过以前是赌徒的赌。”

    李瓒“他一开始不沾毒”

    “不沾。”大金链哥说“后来才碰,一碰就废了。黄赌毒三样,他一人碰了最毒的两样,迟早横死街头。”

    “他死了。”李瓒冷静的说“还害死了一个女大学生。”

    闻言,大金链哥颇感唏嘘“渣滓。他就算不为自己下辈子,也得为自己老婆孩子积点德。警察同志,您还想问什么直接说。我虽然涉黄,但不逼良为娼、也不干杀人害命的事。”

    “你还良心未泯啊。”李瓒回了句,接着话锋迅速一转“刘超的毒品从哪来”见他面露犹豫便又说“你只需要透露刘超最近两个月接触次数最频繁的名字,我会保密。”

    大金链哥看看审讯室单向墙、又抬头看眼监控头,左顾右盼半晌还是开口“卖毒品的比开赌场的狠,真正拿命来玩的,我不敢得罪他们。但是那个人外号叫陈三黑,手黑心黑势力更黑。他在坑水街开一家会员制健身俱乐部,其实一直有风声传他是东城区这一带的毒头。”

    “货得从他那儿走。”

    “有人见过刘毒鬼在月初时出入陈三黑的健身俱乐部,之后刘毒鬼去洗头店时曾说漏嘴――”

    李瓒“他说什么”

    大金链哥“这次的新货够劲。”

    新货

    李瓒又问“话有没有传出去”

    “没有。”大金链哥“当时帮他洗头的是我老相好,我特意叮嘱她把这话烂在肚子里别说出去。”

    李瓒“那家健身俱乐部叫什么”

    “天峰健身俱乐部。”

    “粤江市涉毒网络火力地带聚集在坑水街。坑水街陈三黑,走私贩毒起家,无父母无妻儿孤家寡人一条狗。心狠手辣,忠心耿耿。”

    江蘅站在树荫下看微信信息,不远处是一排点亮的路灯和停在路旁的车辆。

    一两个附近居民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慢悠悠滑过去,经过树荫下的江蘅时顺势瞅一眼,不约而同心想悖锍さ谜婺涂础

    江蘅回“陈三黑忠心谁”

    发送,删除。

    微信那头“藏得深,我查的话会被盯上。”

    江蘅“你开个价,我给。”

    微信那头的黑客“别说这种话,寒心。一点小阻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两万。”

    两万是美金,彼此心知肚明。

    “适当的金钱可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融洽,小小的优惠就是小小的情趣。”黑客佬恬不知耻的说“我可以悄悄告诉你李队的三围。”

    江蘅打字的动作一顿,心想他为什么要知道李瓒的三围都是男人要三围来干嘛洗澡的时候比对雄风威武吗

    何必

    只有心里自卑的男人才会通过无聊的三围对比获取自豪感。

    江蘅如是想着,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那天晚上要解裤带的李瓒,接着想起身穿警服的李瓒那修长挺拔的身躯,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好奇。

    等等。

    三围得贴身量,被知道就差不多等于赤身裸体。知道三围,躯体就是透明的,那不就是每天都被视奸

    江蘅黑着脸,回对方“你好脏。”

    黑客佬

    江蘅“我跟李队不是那种关系。你别动他三围,不准偷窥他,否则我找人截你三年的单。”

    江蘅“死金鱼佬。”

    黑客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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