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方纾解不可断根。”

    罗瑾阖目,鼻息悠长,鬓边的汗珠已经簌簌滚落,濡湿了衣领,对许太医的话他不意外,声音淡淡的“用药吧。”

    许太医颌下白须抖了抖,拱手劝道“殿下,是药三分毒,此药用多了伤身呐。”

    罗瑾的呼吸急促了许多,他陡然睁开双目,目光锐利似刃“不用药,一味纵着,孤与禽兽何异”

    苦涩浓郁的药汁很快熬好了送上,罗瑾端起瓷碗,头一仰将药饮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弥漫,让他的舌尖微微发麻,正是这股子苦涩,浇熄他浑身上下叫嚣的燥热。

    室内温度极低,热汗被沁成蚀骨的冰凉,牢牢的贴在脊背上。

    折腾了半宿,罗瑾舒乏了许多,却始终不曾有睡意。

    这病极为磨人,除了近身侍奉之人和几位老太医外,没有旁人知晓。若让世人知晓他这肃正守礼的堂堂一国储君,其实一直极度渴求与人肌肤相亲、触摸揉捏,岂非颜面丢尽。

    若非他意志坚定异于常人,将天生的这种渴望深深抑着,恐怕早已经沉迷男女,成了只知享乐的禽兽了。

    翌日清晨醒来,苏颜的眼睛肿了半圈,安知取了榴花小铜镜给她,苏颜对着镜子左看右瞧,只见一双美眸肿成桃一般,气的撇下镜子喃喃道“这下完蛋了,真成了丑八怪了。”

    安知捧了冰镇过的玉锥给苏颜冰敷,又轻轻捏着苏颜酸胀的肩背,温声劝解“娘娘昨夜睡得晚了,小日子又快到,今儿早起才会水肿的,我们用凉东西镇一镇,很快就会消肿的。”

    这玉凉丝丝,隔着一层帕子蹭在脸颊上,又舒坦又滑腻,苏颜皱了皱鼻子,心里舒服的直哼哼,她移步到了罗汉小床上,腰后垫着软枕,身姿窈窕婀娜,露出的半截手臂如玉似的白皙细腻,满头浓密的乌发只用一枚白玉角簪绾着,美目轻阖,如画中人一般清丽。

    “本宫这几日身子不适,告诉下面,不必请安了。”苏颜还为昨夜的事情有些小别扭,加上眼睛肿了,心情不好,找了个借口就推脱着不想见人。

    话音刚落,桃知恰好掀了珍珠帘进来,闻言为难道“文良媛晨间来请安,娘娘没起就一直候着,现在是将人请回去吗”

    苏颜轻哼一声,人家昨夜承宠,今天就巴巴的来了,自己若躲着不见未免显得小气,于是挥挥手,叫人挪了一扇屏风过来。

    文良媛款款走入,看见红梅屏风后明显微愣,随后咬牙行了礼“妾请娘娘金安。”

    屏风后头,苏颜侧卧在罗汉小床上,眼眶下被玉镇的凉丝丝的不想开口,安知依着她的眼神给文良媛搬了张软凳,微微屈膝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表情不卑不亢“文良媛请起吧,我们娘娘赐座了。”

    “谢娘娘。”文良娣紧绷着下巴,强忍着才将难看的脸色藏好,她比苏颜进府早,如今府中除了这位太子正妃,其余的人就数她文燕骊位分最高,自认为是得罗瑾偏爱的。

    她苏颜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家世好坐了这太子正妃的位置。

    “娘娘今儿这是怎么了,为何隔着屏风见妾”文良媛接过安知递来的香茶,低头抿了一小口“莫非是妾不配见娘娘”

    苏颜睁开眼睛,将玉儿扔在一边,这个文良媛前世就很喜欢找自己的麻烦,不过那时候自己忙着和罗瑾别扭伤神,根本没空搭理她,由着她在太子府张狂了好一阵,后来罗瑾即位,因这文良媛张狂,只得了贵人的位份。

    “你说不配就不配吧。”苏颜语气淡淡的接了一句,既不恼火也不生气,只有满满的漫不经心,透着不在乎,眸中甚至带了一丝浅笑。

    身边的安知还有桃知都忍俊不禁,齐笑出了声。

    文良媛霎时脸色涨红,在笑声中气的微微发抖,她攥紧了手中的热茶,懊恼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恨苏颜这个太子妃做的毫无风度。

    她稳了稳心神,但还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后院侍寝的规矩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她此次前来就是打听太子妃侍寝时,是否也是同她们一样。

    “娘娘。”文良媛讪笑几声,硬着头皮开口“这些日子殿下公务繁忙,身子不爽,每回去妾那里,妾都会准备药膳给殿下呢。”

    苏颜拨弄着手钏,声音有气无力“嗯,是呢。”

    “娘娘。”文良媛被苏颜晾着但还不死心,又娇娇媚媚道“殿下夜间睡觉,是最讨厌身边人磨牙翻身呢。”

    “哦,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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