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轻轻一推,将苏颜推倒在美人榻上,那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更令他血脉喷张。
苏颜咬着唇,底底道“妾怀孕了。”
言下之意,她是无法承恩了。
罗瑾莞尔,勾了迷糊小姑娘的下巴,先细细品尝了一番,唇齿间嗅到了盐酸青梅的甜香,他埋在苏颜的颈窝处,长眸里闪烁着微光。
“颜儿,要不要骑马”
苏颜被硌着了,腿有些酸热,她红彤彤的脸如喝醉了一般,骑马她自然很喜欢,上次出宫罗瑾就带着她去了,可现在去,她身子不合适不说,被人看见了也不好呀
“不妥。”她咬着唇摇头。
罗瑾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轻声道“颜儿小时候没有骑过吗”
噢,苏颜恍然大悟,唐国公娇宠女儿,在她小时候,经常骑在父亲的背上,父亲就在地毯上爬,这也叫做骑马。
可她这么大了,殿下会不会被骑垮呢。
如知她所思,罗瑾意味深长的说“试试便知。”
试试就试试,左右不是自己吃亏,苏颜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以后
苏颜咬着罗瑾的手指,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她晃动着腰肢,呜咽的求饶。
“妾不想骑马了。”
“妾求你,殿下啊”
纵马伤神又累人,苏颜瘫软在榻上,觉得自己很辛苦,带着宝宝忍辱负重讨罗瑾欢心,忍不住捂着肚子委屈的看太子。
“妾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
罗瑾抱了抱她,又亲了亲,蹙眉“不如宣太医来瞧,罢了,叫花隐来吧。”
花隐是医中圣手,能让罗瑾找她来瞧病,苏颜觉得自己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都怪殿下。”
她十分的生气,要不是贪恋罗瑾的怀抱,真想把罗瑾给推出去。
陪着用了些点心,罗瑾又盯着苏颜用完了药膳,日暮了,别苑的门终于被敲响。
花隐一袭黑衣,巨大的黑色兜帽遮住容颜,直到了近前才摘下帽子,露出清秀带着满满少年气息的脸庞。
黑衣黑发,实在是又飒又美。
苏颜见到花隐十分的兴奋,暂时将“失子之忧”抛到脑后,站起来走到门前迎接她。
“先生,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花隐离开皇室后就极少接触苏颜种性子的人,深宫女子生活在小小一方天地间,难有苏颜这样单纯良善之人,她十分意外,也与苏颜十分的投缘。
不过,苏颜的下一句话,却让花隐很意外。
“请先生帮我搭脉吧,告诉先生一个好消息,我有孕了。”
话音未落,花隐就神情古怪的看向罗瑾,给太子妃饮用的避子汤正出自她手,只要按时服用,绝无受孕的可能。
罗瑾以手低额,不去看花隐,花隐心里涌出种很奇怪的预感,她的这位主子,她禁欲清雅的好皇兄,可能在憋笑。
迎着苏颜亮晶晶的眼眸,花隐有些不忍心,她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搭脉的结果,自然是苏颜并无身孕。
苏颜如遭雷击,特别是当花隐将实情说完后,她更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化身绒球,挠罗瑾几下才解气。
“殿下,你好幼稚。”
她真的生气了。饮用避子汤是她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有孕,她明白的,可于情于理,罗瑾不该瞒着她。
罗瑾被人说过不近人情,也被人说是“冷面阎罗”,被责幼稚二字,却是人生中的第一回。
是以,问诊完以后,他蹙眉看着花隐,干咳几声问“孤幼稚”
花隐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眼下有些青黑,细看下人也十分憔悴。
想来,这些日子在佛寺里,她并未得到清净。
谢昀的性子,罗瑾是了解的,孤傲甚至狂傲,他想得到的东西,用尽手段也会抢到手。
花隐真要与他一刀两断,并不是易事。
不过他不准备插手,谢昀狂傲,花隐何尝不是,他们间的情事,不该他去管。
花隐又给苏颜开了新的药方。
“太子妃身子大有好转,臣以为可以停用避子汤了,补药继续服用着便是。”
她微笑了下,若太子妃真的有孕,想必是极为欢喜的。
罗瑾收了方子,听见苏颜可以停用避子汤了,心中也大为欢喜。
花隐重新戴上了黑色兜帽,整个人如匿在夜色中一般,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罗瑾,声音淡淡的“紫茄花粉,女子服用可致无孕。”
罗瑾的眸色陡然深沉,他接过瓷瓶,咬肌鼓动几下,危险的气息从紧绷的唇角四散开来。
“宫里的手段。”
花隐说完便急急走了,皇寺中的“太子妃”消失太久,会惹人疑。
不过准备与花隐不醉不归的苏颜得了信,就有些闷闷不乐了,先生什么时候再来呢。
罗瑾有些手痒,一忍再忍,无需再忍,他伸出手掐了掐小姑娘的脸颊,触感滑腻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颜儿想着别人”
苏颜从没见过罗瑾这样霸道的,她哼哼几声反驳道“先生是女子。”
“女子也不可。”
随着天气转凉,耀武扬威了半辈子的陶相国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帮他说话的折子呈上去没半点回音,参他的人却一路青云直上,得太子破例提拔。
渐渐的,那些官员都转了风向,捧陶派都成了倒陶派。
宫里头,就连太后也不中用了,太后“病重”,皇帝“病”得就更重,皇后底子干净,太子妃去皇寺为皇帝祈福,太子呢,日日在皇帝身边侍疾,做足了孝子的样。
那位储君才是胸有大城府,韬光养晦,终于要对陶氏下手了。
陶相国知道,太子的爪牙遍布天下,他一定还有更多的扳倒自己的筹码。
第二日,罗瑾就收到了陶相国的陈情书,自列了十条罪状,请皇帝降罪。
罗瑾嗤笑了声,将那封折子放在弹劾陶相国的奏疏上。
“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谢昀抿了口茶,沉吟发问。
“他确有罪,就依着他,先停职在家。”罗瑾的长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红漆桌案,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一片寒凉“不过,他想借此求生,可就太天真了。”
罗瑾缓缓拨动着檀木念珠,声音沉缓“我们搜罗的证据,也该放出来了,陶家彻底衰败,才能永绝后患。”
谢昀颔首,眼眸含笑“臣知该如何去做了。”
眼看他起高楼,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人走,徒留满目疮痍。
这几日陶家被抄家的事情,成了街头巷尾的新话题。
“没想到陶家心这么黑,贪墨了那么多银钱。”
“何止啊,我听说陶府的刁奴曾当家打死了人,小小奴才都这般猖狂,可见主子更无王法。”
“是啊,太子爷可是为民除害了。”
“太子爷圣明呐。”
一场秋雨后,雨过天晴,陶氏的案子还需刑部细细的审,不过大局已定。
罗瑾望着空荡荡的未央殿,将临行前从苏颜耳垂上取下的翠玉耳铛放下,眼神谴倦,是该接她回宫了。
太子妃出宫时静悄悄的很低调,回宫的消息却传的很快。
人还不曾归,昭和宫那边就来了消息,要召太子妃过去用膳。
静承徽在御花园遇见了二公主,就连高冷寡言的公主都面露喜色。
太子妃一旦回宫,还没攥热的掌管宫务之权,又要拱手交回了。
静承徽不甘心。
梧桐阁举办了小型的茶会。
“唉,太子妃娘娘就要回宫了,咱们又见不到殿下了。”
“哼,说得你们平日能见到似的。”
赵姬很毒舌,直白的话让诸位宫妃都下不来台,静承徽淡淡的望了赵姬一眼,用帕子捂着嘴干呕一下,待眼底泛起泪光后,拿了一颗酸梅含在口中。
这自然引起了赵姬的注意,她探头问道“静姐姐你怎么了”
静承徽笑得勉强,摇摇头“本宫也不知,好几日了。”
赵姬有双勾人的杏仁眼,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静承徽“没看太医吗”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静承徽又吃了一粒酸梅“过几日就好了。”
待诸位东宫妃们离开梧桐阁,静承徽立刻将酸梅吐出来,又喝了几口温茶祛除嘴里的酸涩。
送秋看得揪心。
“娘娘,她们会真以为娘娘有孕吗”
“东宫侍寝的规矩,大家都知道。”
静承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眼眸里泛起一片阴毒,声音低沉如雨点敲打窗棂。
“规矩会变啊。”
“等本宫有孕的传言到太子妃的耳朵里,你想想,咱们这位太子妃会是什么心情”
她会不会怒不可遏,歇斯底里静承徽一想到苏颜那张完美的脸将出现妒忌,怨毒,羡慕的情绪,她就暗爽,如果苏颜觉得委屈,和太子吵架冷战,那就再好不过了。
何况,她有孕的消息也不是自己传出去的,而是那帮愚蠢的妇人,嚼舌根子乱加揣测
日后就算查,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加更哦
老时间零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