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如永夜一般的黑暗中,此生唯一亲情温暖,包裹着锐利而残酷的碎片,将人割的遍体鳞伤。越是贪恋靠近,伤得越是深入肺腑。
“你”
自入酆都至今二十八载,完美维持着的假面碎裂开来。
失去了作为保护的、坚固的外壳,露出的内里十分脆弱柔软。
帝君的手放在了他胸口,诡谲的灵力涌入,催动着咒印运转,让血肉筋骨都渐趋麻木,一点一点的失去控制与知觉。
“就是这样,维持住。”
灵幽帝君眯着眼,弯着唇,最是甜蜜又痴迷的模样。
“你真好看,这样子最好看,我会为你打造完美的展台v”
咒印运转几近功成,永夜剧作家身上却突现异状,殉道之眼失控爆发,回忆的幻境囚笼将剧作家与灵幽帝君同时笼罩其中。
是记忆中的无明之渊,是每日需要承受的血闇业刑,被铁链锁住身体,日日承受灵魂撕扯之苦。唯一期盼是每日帝父的到来,只是随着血闇业刑层数的增长,帝父来看望十七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幻术吗有点意思。”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被铁链绑住的末日十七不解。
无明之渊骤然旋转扭曲,连同末日十七的灵魂一起,似乎也随着空间的扭曲而被撕扯,而仅过片刻,那些扭曲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发生过。
身处之地,是帝父一手打造的无明之渊,又似乎是别的什么地方
影影绰绰,似真似幻,身处无明的空间,业刑池中亡魂的怨恨渐渐远去,是精致华美的囚笼,一如无明之渊不见天日。身受桎梏,无法掌控,与无明之渊被铁链锁身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在无尽的黑暗与孤寂中,似乎依旧在等待着什么人。
从门口走进的帝君,与无明之渊偶尔到来的帝父身影逐渐重合,并没有什么不同,寂静孤单的永夜之中,卑微的祈盼着偶尔降临的垂怜。
“滚出去”
是锋利又雪亮的锐器,从心口剜下片片血肉,永无止境。
十七不怕痛的。
十七不会痛。
可是眼中渐趋迷蒙,软弱的水珠不断聚拢。
会被帝父厌弃的
“从我的滚出去”
幻境破碎,周围的布置逐渐清晰,是半完成的展示间,独属于永夜剧作家一人。
“真有趣。”灵幽帝君伸手按在他胸口,“咒印加身这许久,都未转化完成吗有一股力量在与咒印抗衡,不断吞噬被咒印转变的血肉,再创造出新的来填补是血闇之力的效果吗”
永夜剧作家恶狠狠的盯着她,用最大的敌意与杀意注视。
“帝君,从不可能的绝境中脱身,那可是魔术师的拿手好戏。”
血闇之力瞬时躁动,一息之内便猛增到危险的临界值,随后便是让整个君临城也随之震动的惊天一爆。
“帝君”
玉箫身为鬼身,能够第一时间赶到事发之处。
在灵幽帝君半完成的新收藏室内,遍地都是余温未退的血迹,爆炸的痕迹从中央的展台扩延到四面八方,就连丈余高的穹顶都迸溅了鲜红的痕迹。
灵幽帝君站在展台前,无影无形的一股邪力像是一层水膜阻隔在身前,那让血闇自爆的威力对她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倒是因为她的存在,在身后留下一道笔直的,未被血迹沾染的道路。
玉箫第一次见帝君笑的如此开怀,也是第一次见她笑的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玉箫啊,我开始有点喜欢变数的存在了。”
她平展双臂,像是展示一般,在这猩红的房间内转了一圈。
“这是多么富有美感的艺术,点睛之笔,比我构思的效果还要更好。”
玉箫低下头,不多言,不多看。
永夜无法继续为帝君完成任务,带回众天邪王的任务是她的了。
因为永夜剧作家的自爆,北洲帝君在一段时间内情绪都维持在一种极度高涨的状态中,而这种情绪在一条消息到来时达到顶峰。
嗜血族的冰爵褆摩来见,恶狠狠又得意洋洋的跟她打小报告。
“帝君,永夜剧作家真实身份是玄黄三乘中的地冥,他欺骗了您,潜藏在您身边别有居心,请让褆摩为您除掉这个叛徒”
“在北洲之地,没有人能欺骗我。”灵幽帝君笑眯眯的对褆摩勾手指,让他走上前来,勾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告诉我,是谁给了你这个消息v”
西蒙抿了口红酒无奈的看着同族的小傻子。
被人利用倒是不打紧,引起帝君的注意那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