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划了四处种梅。”

    旁人或会不解他的意思,云飞却是再明白不过的,知晓他三哥不是嫌多出的两棵梅树,反而是舍不得那两棵梅树,正合计往哪儿种呢。

    他作古正经地摇摇头,继续缘着篱笆扫雪。

    付云扬不知几时出的屋,这时懒懒下踏跺来,与霍沉道“欸,可不是我多此一举,倒是我们霍公子自作多情得很。”

    霍沉面无表情地看他。

    “这另外两棵,是二哥在教你为人处世,是要送去贺家的。”他说着走向篱笆边上,找到两棵他专程选来的玉蝶梅,叫上阿蒙跟他往贺家去。

    霍沉看他出了竹扉往屋前绕,耳畔蓦然响起昨日马车上云飞说的话,眉心紧锁。

    便是送梅,不也该由他去吗

    是以,最后到贺家门前的,不止付云扬与阿蒙,霍沉与云飞也在。

    正低头扫雪的令约听见雪地咯吱咯吱的声儿,抬起头来,见几人并步过来有点儿发懵“”

    云飞自然是最先跳出来与她说话的那个“姐姐早。”

    “你也你们也早。”她话里把其他人一并带上。

    “我们给你家送梅花儿来”云飞指指霍沉与付云扬各自扶着的虬枝梅树,又往上挪了挪,对着付云扬俊朗的脸,笑道,“这就是我二哥。”

    令约先是望着两棵梅树恍惚下,后才朝付云扬看去,后者眉开眼笑望着她,不愧为云飞兄长,像极了这腊月里的太阳。

    她抱着扫帚,与眼前人轻轻颔首“久仰。”

    说罢又乖顺仰起脸,睨视这头的霍沉不禁微微蹙额。

    付云扬也细细看着她,但很快就不失分寸地敛回眸光,隔着梅树细枝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云飞也常同我提起贺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至于甚么名

    呃,近看果真也是位清丽漂亮的姑娘,云飞那小子总算不是见谁夸谁来。

    他的弦外之音,霍沉是再懂不过的,心下无故不快。

    他年已及冠,素日里与一些油头顽笑便罢,怎到了姑娘家面前也这般轻佻浮夸。

    他肃色想着,边假意咳嗽声。

    令约听见,目光转落到霍沉身上,今日近看,发觉他脸上气色比前些时候要好许多,可惜面色不善,不开口说话,只莫名其妙把梅树往她跟前抬了截。

    她蓦地想起昨日他们在院中的事,没个缘由的耳热阵。

    局面突然一静,云飞想开口说话,却被人戳了戳脊背,当即哑住声儿。

    小些时候,家里哥哥们一个比一个稳重,只有付云扬肯陪他顽,每每闯了祸到爹跟前挨训时,但凡有不该他说话的地方他二哥都会悄悄戳一下他的背,久而久之,他也习以为常。

    故而,最后打破沉寂的,不是温和善谈的付家兄弟,也不是置身事外的阿蒙,而是面色不佳的霍三公子。

    他也不知自己是板着脸,只干巴巴地“我这是棵是黄香梅,他那棵是玉蝶梅。”

    其余人“”

    霍沉目光越过令约发顶,扫一眼缘溪一侧的半边篱笆,一眼相中位置最佳的一处,正色道“缃梅开花时香烈,栽在那处最好。”

    至于甚么玉蝶梅,随意种种便是。

    抱着扫帚的少女呆呆儿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糊涂应上声,后回身朝他道“多谢你们我,我这便请爹爹来。”

    这样往家里送东西的虽不是头回见,但却是头回当着她面儿来。

    也不知是脸薄还是把无功不受禄的话记得牢,她打小就怕收旁人给的东西,便连过年时外公散押岁钱也收得腼腆。

    昨儿云飞说家去后要给她带礼,还是教潘雯打断才作罢,不成想今日一早又遇见这事,还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她分明还没应下,霍沉却教起她将树种在哪儿了

    去寻贺无量时,他正在西边儿一间屋里理着摞纸册,听有人送梅花儿来家里,一头雾水的到了院中。

    几人遂又与他行礼道明来意,贺无量听后朗笑声,拱手称谢,算是应了这礼,又想了想,试探说道“舍下正好有不少簿子,你们做生意想也常用,若是不嫌,一并拿些去”

    知他是想礼尚往来,付云扬做主应下,又同贺无量寒暄起别的。

    令约始终默不作声地守在边上,忽然间,隐约感知到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轻轻抬眼,注意到霍沉望了她一眼。

    短短的一眼,似乎很是不高兴,还莫名幽怨。

    令约“”

    这人的脾气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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