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被夹在离婚证里,彭若萍迅速拿起来一目十行扫过,顿时脸色灰败下来,她恨得咬牙切齿“你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原本是杨彦自愿放弃服装厂所有资产和孩子的条款,被改成了两人平等分配服装厂等资产,孩子则认定了随杨家。
    明明出发前,条款还没有任何问题的
    彭若萍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只见这回得意洋洋的已经变成了杨母,她语气轻松道“你可请了个好律师呢,我花了大价钱也才只让他改成服装厂一人一半,原本我可是想要改成你全额放弃的。”
    律师也一起去了看守所,也就是说,协议是在杨彦签字时做的手脚
    彭若萍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这是杨彦允许的”
    “呵,只准你算计他,不准他留一手”杨母冷笑连连,“别在这儿装可怜,当初开服装厂的钱都是我儿子给你的彩礼,现在不过物归原主。”
    彭若萍说不出一句话,现在服装厂一年净利润能几十万,如果要分一半买断,那她起码得拿出几十万的现金。
    可为了不让杨母从她身上拿走现金,早先一步,彭若萍就把手头有的现金全部投入服装厂买了原料。
    彭若萍面若死灰,只恨自己看到杨彦的签名和手印就欣喜若狂,根本没去注意被更改的条款。
    现在她要拿出一半的钱给杨家,儿子也不能归自己。
    这么一来,情况和之前被逼着要变卖服装厂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更糟糕一点
    就在这一片死寂沉默之时,一男一女两名片儿警上楼俩,先给林军打了个招呼,继而上前来礼貌询问两人是什么问题。
    杨母趁着彭若萍失神的时候,迅速辩驳了一番。
    男片儿警“这是家事,就不要在别人开门做生意的店里闹了,两位女士可以回家谈。”
    杨母道“自然,但是我媳妇不愿意回家,一定要赖在这里。”
    女片儿警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彭若萍,于是将她强制搀扶下楼,放在了路边。
    等到两位离开,杨母立刻道“你赶紧把钱打到户头,三天内不给钱,就等着去法院掰扯吧”
    “你真恶毒害了自己儿子,还要害我”彭若萍咬牙骂道。
    “我俩彼此彼此。”杨母居高临下瞥了彭若萍一眼,她此时心情分外的舒畅。就在昨天,她找到了愿意帮他们家的人,只是对方开口要了六十万。
    如果彭若萍这钱给到位,杨母汇款给对方,杨彦就能出来。
    只要杨彦出来了,往后的事情,就好做打算了。
    再说杨彦最多算一个监管不力,真正犯事儿的不是他。杨母已经看清了自家那群亲戚,送他们去坐牢她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只要杨彦出来,杨家摘干净,凭着以前的人脉,杨家依旧会恢复。
    思及此,杨母立刻想要去找律师她敢断定,彭若萍不会给钱的。上法院是肯定的,杨母现在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这样儿子才能尽早出来。
    她心情舒畅地离开,只留下彭若萍坐在路边以仇恨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仿佛谁都欠了她几百万。
    三天后,彭若萍收到了法院传单。
    杨母靠着以前杨父的关系,飞速定了开庭时间。
    又一周后,彭若萍坐在了被告席。按照离婚协议上的协定,她需要付给杨彦50万现金,用作买断服装厂一半股权和她现在居所的一半。
    彭若萍不服上速,却被驳回。
    协议白纸黑字,还摁了手印,她是怎么上诉都没有任何用。更何况杨母找了人,故意给她限定了付款日期,在没付款给杨家前,彭若萍服装厂的财务资金将被被限制,甚至超过一定的期限,要被强制征收。
    这五十万彭若萍现在拿不出来,没多久,杨母就听见消息,说彭若萍在找人接手她的服装厂和品牌业务。
    这也怪彭若萍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怕被拿走现金,所以把现金全部购买了布料。现在被限制了财务,她的布料也抛不出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服装品牌开价从一百五十万,到一百万,最后跌到七十万。
    许多老板都还在观望,吃了官司的公司和厂子,他们不太敢接手。
    后来又听说,彭若萍实在卖不出去,开始关店,低价抛售成衣和布料,出售纺织流水线,裁减员工。她企图以此来凑足那五十万。
    在付款期限的最后一天,杨母在银行查收到了那五十万。
    第二天,杨彦出了看守所。
    “儿子,”杨母大声哭泣,还奋力捶打自己心口,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那些亲戚,这才害了你啊”
    杨彦对着镜子剃掉过长的胡须,摸了摸自己瘦得凹陷的脸颊。
    他什么都没说,出了洗手间,又去主卧看了看他爸。
    杨父现在不大能动弹,中风后遗症十分明显。
    而杨父床边放着一个小床,里边是杨彦正在熟睡的孩子。
    家里只请得起一个保姆,这个保姆只能把孩子带到杨父房间里,好方便一起照顾。
    “我说杨先生,这样放到谁家都说不过去啊”保姆一见他,就开始抱怨,“给我一份钱,要我做两份的工,哪有这样的事情啊”
    “给你加钱。”杨彦说。
    保姆得到了许诺,态度好了许多。但杨彦一出门,就被母亲拉住“咱们家现在没钱啊,等到时候公诉,说不准还要赔钱呢”
    “那就让那些人把他们贪的钱吐出来。”杨彦冷冷道。
    杨母一愣,忽觉这个话题不太好展开,急忙转移“那个,咱们以后咋办”
    “彭若萍呢”杨彦忽然问。
    说起这个,杨母的话就多了“你是不知道,你一签字,她就去找林军要人家娶她真不是要脸儿子,你看我没说错吧”
    那买通律师写协议的事情,是杨母提前告诉过杨彦的。
    杨彦没有表示允许,杨母就告诉他,要是彭若萍真的买了厂子拿钱来救人,那这改了的协议也不算什么。但如果彭若萍只是想离婚保自己,那这就很有必要。
    事实证明,杨母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彭若萍之腹。
    杨彦听着这个结果,忽然就明白过来,那天在胡同口的偶遇,为什么林军会那么平静。
    因为他现在,也是一样的平静。
    “我打听了,彭若萍现在厂子也开不下去。她卖了太多的流水线,辞掉了太多工人了。现在她请不到人,工厂不能开工,好多直营店都关了。商场里她的柜上东西也全抛售了。”杨母继续说着,颇有些得意。
    她几乎能在眼前勾勒出彭若萍吃糠咽菜的模样。
    杨彦没什么表示,转身离开。
    看着儿子瘦削的背影,杨母知道,彭若萍再也不会再她面前蹦跶了。
    几个月后,林沐心在报纸和新闻里,看到了公路坍塌事件的公诉结果。
    杨某以监管不力罪,身上一切职务都被卸去,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宣告缓刑一年八个月。而几个贪污主犯,大多是无期或者十年以上。
    章豫告诉她,缓刑基本就是不用坐牢,但是案底是留下了的。
    “看样子,杨彦他爹妈真的求了很多人。”这是章豫原话。
    这条连接三条环路的公路,在兜兜转转后,又回到了远腾手上,继续修建。
    章远真是该项目的负责人,于是每次林沐心见到他,都要被迫听一顿章远真花式辱骂杨彦。
    甚至有一次,林沐心意外在远腾撞见了杨彦。
    杨彦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眼里沉沉的,一丝光也见不到。
    章远真说他是来交接项目文件的,见到他,林沐心就忍不住去想,彭若萍呢
    杨彦注意到林沐心在看自己,仿佛明白了她的疑问,低声道“彭若萍是不是去找你们了”
    “被你妈拉走后,就没来过了。”林沐心实话实说。
    “她不会去找你们了。”杨彦说完,拿着文件袋,离开了远腾。
    那时林沐心还不知道杨彦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很多年很多年后,她才知道了,杨彦这句“她不会去找你们了”是指什么。
    曾经的爱侣,最终还是成为了生死之敌。
    也许那一刻,彭若萍会忽然怀念起温柔的林军;也许那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什么叫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要走去悬崖,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如今的林沐心,只是看着杨彦的背影,感慨着世事的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彭若萍的以后,就断在了杨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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