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鹿安心里微微松了气,还好,她的小竹子情绪好转的挺快,应该不会有其他异常。

    “安安。”

    鹿安愣住。

    “安安。”没能得到回音,江默又试着叫了一声,温柔的失了少许勇气,夕阳薄薄的余晖垂落,笼着她瞳仁乌滢滢的睁大了许,仿佛十足讶异。

    忐忑着,眼前小脸忽嫣然,软软的引诱“乖,再叫一遍。”

    心口鼓噪的要勃发出来,疯涌而至的全是在无声的唤着“安安”,几乎电光火石,将要脱口而出的声音给硬生生地咽回去,怕表现的太明显会惹她厌烦,强扼着贪婪,江默舌根发苦,磕磕碰碰的低声“安安。”

    顷刻如尝到了蜜,一声一声,一点一点,浓稠的盖过了在叫嚣的疼。

    “安安,安安”最后的音里泛出了小心翼翼的意味,他尝试着想捏她衣摆,终究只捏住自己的,反而是她,自然而然地揉了下他头发安抚,“走,出去吃饭。”

    发觉自己有点收不住,鹿安想点到即止,不想吓到他,让她意外的是这小竹子出门前唯一做的居然是藏蛋糕,就关在柜子里,还上了锁,看得她在旁边乐坏了,不得不叮嘱“今天睡觉之前就得吃完,不然会放坏了。”

    江默跟着她出去,低低应。

    地点选在粤式餐厅,鹿安特地来吃虾饺,点了两笼,待服务生走了,她转回头来,发现小竹子在认真地翻看菜单。

    他身形清瘦,腰背挺拔,满室的明光倾泻流转,将他原本的冷白呈现无遗,一身宽大褪色的短袖衫,袖子松松地掩盖了小截上臂,往下肌理起伏柔韧,好看的恰到好处。

    烤了那么久烧烤,还能这么白

    惊奇的暗忖中,腾地他起身,红着耳尖带着菜单找不远处的服务员,点了菜便直接结账,她也只是看着,这里装潢简约,性价比同样的实惠,所以不用担心他会破费。

    虾饺上来之前,不知不觉问了他许多问题。

    “你是哪儿的人”

    男人腕骨上有明晰的筋,被她的橡皮绳衬着,替她倒水的过程里便凸显的分明,“福城,江止村。”

    盯着他的手,鹿安不觉恍神地扬扬眉,没有问下去,转而抬头“那为什么会来这里打工”

    “帮亲戚。”他垂着眼帘,不知怎的渐渐难安起来,微绷着有意强调“也赚得不少。”

    他一本正经,挠得鹿安没法不忍俊不禁。

    赶在他误会自己是取笑他之前,撑腮的手挪挪,刚好遮实温软唇角,捏了捏他指尖,“给。”将事先妥放的门票放他掌心里,有点轻飘“这周末哪天都可以,你把班调好了,再打电话我。”

    被她捏的那瞬,江默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想勾回来,动了动及时清醒,连忙拿起门票看。

    又看看她。

    体内某个阴黑的角落,遍布的尖锐荆棘“咔”的一声,迎着龟裂破出缝隙,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能正常地走下去的,他能做的很好,他不想让安安失望。

    夜深了起来,目之所及的矮楼零星亮着灯火,溺在弥漫的雾气里,比市中心越显光怪陆离。

    她送小竹子到路边,下了车,他迟迟地还不肯走,看着她欲言又止。

    鹿安反应了有两秒,很快了然,走到他面前,抬着脸,摘掉他眼镜就搂过他的后颈压下来,蹭蹭他的眉心,听他呼吸放轻,眼睑下的痣嵌在眼睫的阴影里,她声线暗哑,浅浅的惑“喜欢这样”

    他这次回的快“嗯。”

    到家时将近夜里十点,不同于路畔,走廊的光线亮极,鹿安哼着小曲,解掉皮筋散了弯软的长发,曲调轻快只持续看见门的那刻。

    门锁被撬了,亮黄的灯正大放光彩,明晃晃的横上眼皮。

    她脸一沉。

    那人眸色暴怒,面容就更甚寒凛,慢慢从沙发里起身,靠背上还搭着一件西装,他穿着的衬衫领口则松开两颗,便在欲来的风雨及无边际的阴戾间走向不可控,眼底沉沉“你去哪了。”

    “”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鹿安将找着的钥匙重新捏紧,徐徐挺直了背,清冷的夹带不耐,干脆直接“你是有病吗,林书文,居然私闯民宅”

    不知道触到他哪一根火线,他太阳穴越绷越紧,整个人一点一点溢出错乱的戾气,勃然而起的强忍着不发作,唯有寒气冻在半空倾塌,男人抬脚走过来,“有病对,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心理或人格有障碍的人,你厌憎他们,就像厌憎十二年前的伯母。”

    “可就是那个时候,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是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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