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胶稠的气味渐渐散去。
    天光清明, 窗帘下铺着淡金,被子烘出的热意暖洋洋便升了一分。
    鹿安热的半醒,想挪挪去凉快的角落, 没挪的动,倒是脑袋被他压得一沉,迷迷糊糊地他跟着转醒了, 抱着她紧了紧,随后低头, 碰碰她的眼皮。
    小竹子在发着光。
    又垂眸,唇角一抿, 红扑扑的捺着一股力。
    鹿安默默地捧住了心。
    那日影静寂, 他视线落回来,抚上她脸颊轻轻地吻, 如温存一样, 卷着纯净的眷念,鼻音却闷着惺忪“安安。”胆子日渐变大, 枕头上又挪又蹭地无限靠近来, 背光的发间朦着淡茸毛边, 那眼睛里全是笑。
    鹿安叹气,仍然被他惹得笑了笑, 戳上他眉头“不行, 笑的再好看都不行,今天我不能迟到。”出了被窝,连同被子把他手脚一箍, 哄得他继续多睡会,便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宛如被溢出窗帘的晨光晒到,滚涌起羞耻的热,出门前捂了捂脸,自打着了地,浑身上下哪哪都怪,轻飘飘的,可这一幕落在小秘书眼中,被解读出一种极其单纯的意味。
    小秘一扭头,让司机启动车子,转而一身正气从背包翻出来膏药贴,手臂伸长,越过靠背朝她递近“安总。”解释说“这几天天气是很潮湿,看您走路有点僵,您就拿这个回去把腿关节一贴,暖暖的,对皮肤还不刺激。”
    秘书是新招的,女孩家嗓音甜甜,叨叨起来反而趣意横生,鹿安不由主地温下了声接过,然而瞧着这膏药,应该对她没有用处,毕竟她难受的点不在关节处不过,对于疯了整晚的小竹子,这该算是对症下药。
    就他那腰啊
    不,不能再馋了,目前最紧要的是竞标。
    虽说林书文的手段见长,但她胜在消息灵通,这一次招标的地皮在沿海,大概率是未来重点实验的对象之一。
    净算着这堆事,越想越是繁细,抵达会场前,接到了鹿卓江的电话“下午回家来一趟,你外公要你必须回来。”
    鹿安没多说什么,直接挂断。
    可一到招标结束,跟着几位熟识下了台阶,远远一侧停着熟悉的车辆,她余光一见,笑容淡了淡。
    有他的司机和助理占了前座,她只能进后排,才上了车,一股暖流袭人,令她烦厌的薄荷气味,于是降下车窗,避不过他近在耳畔,温柔的唤“安安。”大抵觉得她模样像极赌气,所以她扭头,见着的就是男人噙着笑意。
    “”
    她一狐疑,林书文更甚愉悦。
    灼灼的望着她,觉得没有一次能比的上今天,尽管她容色清冷,耳下姣好的线,掩在衣领几许莹白,他揉搓着指腹,找话聊“这次竞标拍的是一小块沿海的地皮你又是从哪得的消息,觉得它能值本”
    他喉咙有些躁,所有的自持快坍塌。
    鹿安看的真,将他黑眸里翻滚着的辨得一清二楚。
    至于让他如此得意,又肆意的原因,她撩起眼皮,淡笑着“这么火急火燎地抓我回去,是因为我男朋友被你们查到把柄了”
    关于阿竹的父亲,她没有细查,连起初小唐的那一番话她也没细想过,因为阿竹父母去世的太早,查起来得动用些关系。
    现在她缓缓回过味,心知阿竹父亲坐牢的事,怕是被捅破了。
    还真是捅破了。
    进门不到一会,老头子不知怎的骤然发作,话没说上两句,一扬手把资料照片重重甩她身上。
    老人家素来话少,当下一个字一个字震怒的轰人耳鸣,其间蹦出来“你哥哥”,“小时的死”,太乱,闹哄哄的争先恐后轰炸着她,唯恐她不能听明白。
    鹿安一语不发,弯腰捡起一张,又拾起一张,一目十行过遍材料上的内容,才徐徐如梦初醒,才能将外公的话串成清晰的意思。
    后知后觉,穿庭入户的日光,晒着背部逐渐发僵。
    以致脑中闪过短暂的空白,不太相信 。
    “这个人”阿竹的父亲。
    “牵涉的那一条命案”
    鹿父加重了语气,接过她话茬“就是小时。”不敢再多言,抚着老人激烈起伏的胸口,对她使使眼色。
    这么多年,对于外公的心结,鹿安以前一知半解,但自从知道了阿竹父亲受了冤,对于老人平白的迁怒,便成了一种实在的,无法理解。
    于是,话到了嘴边,不顾父亲的暗示想要辩解,老人那气息一顿,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截住了她“打现在开始,你给我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待着,反省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这个门”绷着发颤的面皮,气也不顺,对着空气念叨“你妈走的早,你爸又不是个会教的,这几天我也住在这。”
    便起身,鹿父赶忙扶他。
    他们一走,满地的狼藉,那是阿竹的父亲,生平事迹框在苍白的一张张纸上,空气中暖阳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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