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话, 是办中式传统的,还是西式现代的
    赶往巴渝机场前的两个小时,南泱和轻欢一直就这个问题在讨论, 两个人倒是没什么分歧, 只是都有些摇摆,觉得都不错,都舍放不下。上飞机的时候,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构想得太投入,暂时都忘记了身边两个好朋友还沦陷在尴尬里。
    火锅店出来之后, 祁轶和明晚澄就一直没说过话, 祁轶走在前面,明晚澄与她错开两个身位,默默地跟在最后。明晚澄的表情倒没有太难过, 甚至唇角还是在微微笑着的, 只是不再和祁轶走得那么近了。
    起初她接近祁轶,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她, 几百年了,她想念她, 所以本能地想要靠她近一点。见面之后,她口不择言地说要祁轶包养她, 心里也是坦坦荡荡的, 要是祁轶愿意, 她们可以有几段露水情缘, 尽床笫之欢。不愿意的话,她们就做好朋友,好姐妹。如果相处的过程中,祁轶爱上了她,她就和她在一起,如果祁轶爱上了别人,她就拉开与她的距离,像过往的三千年那样,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走完这一世的美满。
    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她有一只娃娃机里夹上来的流氓兔玩偶,还有一堆祁轶亲手批改过的辅导书。
    她没觉得自己可怜,她只是不能在这几十年里继续光明正大地爱她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她仍然可以从容缓行于阳光下,肆意地去热爱世间万物。
    爱一个人,等一个人,当然是很重要的坚守。但在等待的年岁里,她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其他事,她的人生,不该只困于一物、一景、一人。
    某种意义上,南泱和她是完全相反的。
    南泱的三千年,始终都困在了那一个人身上。
    她们俩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好谁不好,人各有所求罢了。南泱纯粹,明晚澄豁达,不论是纯粹还是豁达,能一直坚持自我,就已是很难得的事了。
    明晚澄走了出来,走不出来的人就变成了祁轶。
    祁轶最捉摸不透的就是,明明表面上看起来是她抛弃了明晚澄,选择了走向新婚的也是她,她却始终沉陷在挣扎和焦躁中。她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
    飞机被节目组包了下来,整个组的工作人员算下来,差不多也刚好坐满。嘉宾们被安置在头等舱,旅途三个小时,中间转换一个时区,有一小时的时差。已经是半夜了,大家披着毯子睡上一会儿就会抵达曼谷。
    白靳秋和岑子妍坐在第一排,南泱和轻欢坐在第二排,后面就是祁轶和明晚澄。前排和后排的气压都挺低,却不影响南泱和轻欢的心情,轻欢在手机上看婚纱的图片,精心挑选好一些款式精致的,一张一张翻给南泱看。南泱安静地一路看下来,就吐出一句
    “这不都长一个样子。”
    “哪有,短裙和长裙,包身裙和蛋糕裙,露肩和不露肩,露背和不露背,带头纱和不带头纱,这怎么能一样呢”轻欢压着声音叹了口气,“师父你真是”
    南泱抿了一下唇角,又仔细看了看轻欢的手机,说“我不挑,白色的就行。”
    “婚纱这种东西也只有白色的啊。”轻欢无奈地收回了手机,“那说好,我来挑,师父到时候乖乖穿就行。这会儿叫你挑你不挑,回头婚纱拿来了,可不许嫌我挑的不好看。”
    “嗯。”
    南泱掏出自己的kde,随便点开了一篇名著看。轻欢用余光看她的kde,想到了自己之前在那保护壳夹层里看到的书信,心里腾地一揪。
    从这一世认识南泱开始,南泱就一直拿着这个kde,似乎是常年随身携带。她就这么把最痛苦的回忆放在了自己的贴身物品里,仿佛要无时不刻地揭自己的伤疤。
    “师父一直带着我的遗书”轻欢用极浅的语调问。
    “这是你留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带在身边。”南泱合上了kde,拿起来和轻欢晃了一下,主动说起了往事,“古代的时候,我把它和银票一起放在贴身荷包。民国那会儿,战火纷乱,就缝在旗袍的衣襟里。现在的时代太平了,就夹在这儿,有时候看书累了,也方便拿出来想念你。”
    轻欢觉得自己又有点想哭了,强忍着鼻尖酸涩,掩饰般浅浅一笑“那师父看我遗书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呢”
    南泱沉思片刻,唇角微挑,嗓音平缓“我在想,要是可以亲耳听到你同我说这些话就好了。”
    轻欢的睫毛一颤。
    南泱顿了顿,续道“你走了以后,我总是很想你。想你的时候就拿出那封遗书看,看着看着就会想,要是可以亲耳听到你念出这些话该多好,字里有你的温度,但这种温度毕竟是想象出来的,想象出来的东西总会被磨平,真切的声音却是磨不平的。”
    轻欢咬住唇,半晌,极轻地问“这就是你选择录语音遗嘱,而不是写纸质遗嘱的原因吗”
    南泱垂下眼,沉默片刻,简单地嗯了一声。
    轻欢不甘心地捏住她的食指,盯着她,好像还想听更多的解释。
    南泱勾了勾唇,温软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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