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草草了结自己的一生。
    季初羽脑海里像是暴风雪一样冲进来徐鹤说的话躁郁症状态不好身体不适
    所以他是发病了,对吗
    不管具体情况怎么样。
    被她撞到了,那么她就没有理由视而不见。
    顾引川在黑暗中,清晰地感觉到了撞过来的温热。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事情由来,身体就先彻底僵住了。脑海里残余的意识让他稍加判断,料定是这个女人当场抓到自己作乱捉弄她,所以终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了。
    愤怒了,是吗
    终于,让他抓住了。
    脑子里有了这个念头,顾引川似乎在黑暗中也难得的肆无忌惮起来。
    他像是举着战利品一样躲闪着季初羽的手,始终不给她碰到。
    先前埋怨别墅突然停电的心情,此刻转为庆幸,甚至想联系保安那边先不着急抢修。
    季初羽几番争夺下都没有抢到。
    时间拖得越久,她越焦急。
    想了想,季初羽忍不住开了口,带着喘息,又尽量让自己表现平静“顾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你先把东西放下,好不好”
    顾引川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一个女人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在和他讲话了。
    果然,多少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让他讨厌。
    尽管她的声音并不是惹他讨厌的源头。
    他扯了扯唇角,再次躲过季初羽的争抢,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于一个毫无用处的碎片这样的执着,瓷器都已经摔碎了,现在想挽救,也太晚了吧。
    还不如像平时一样,老老实实地打扫来的有意义。
    季初羽抓着男人胸前的浴袍,越扯越松,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的精壮的胸口,但是季初羽无心在意。
    她依旧抬手去夺,混乱中,踩到一块光滑的瓷器,脚下一滑,低呼一声,向着身后栽去,手中还死死扯着男人的衣领。
    地上是顾引川前一刻才制造出来的满地碎片,季初羽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衬衣,这样摔下去,很难保碎片不会伤到她。
    但是面前的是一个住着别墅,每天随便砸昂贵瓷器并且极其龟毛的男人,只思考了一瞬,季初羽就做出决定,她松了手,一个人用背去接触那些碎片。
    开玩笑,万一溅碎碴子伤到这位金贵少爷,她都赔不起好吗。
    但是对方比季初羽的反应还要迅速。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在季初羽松手的瞬间,忽然伸过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死死地揽住她的背,下一秒,两个人方向颠倒,季初羽被扯着转到了对面,然后被拉扯着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她死死地闭上眼睛的瞬间,感受到自己砸在了男人硬挺温热的胸膛。
    外面的雨声里混杂着人们交流呼喊的声音。
    大厅里寂静得能清晰听到两个人喘息。几秒过后,大厅的灯闪了闪,迅速亮了起来,转瞬,一室骤亮。
    季初羽眯着眼睛适应了两秒,再睁开时,目光死死地定在前方不动了。
    在这边工作将近一个月,她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自己的上司。
    虽然,这距离有些过近了。
    近到,她清晰地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这下是真的正面相撞了,不仅看到了他的样子,还是放大到几乎鼻尖相撞的特写距离。
    男人脸上带着汗意,湿的发梢微垂,眼神曜黑晶亮,微微喘息的样子,眼神茫然,脸色惨白。
    像是,像是被困在古堡里的小王子。
    配上此刻的凌乱和茫然的神情。
    季初羽一瞬间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乔隐给她看的,热搜上那个顾家小少爷的长大版吗
    只是身上的气质还有眼中的温度,都冷得彻骨而又死寂。
    或许这十年,他是被千年寒冰冷冻起来的
    顾引川也彻底地看清了她。
    不再隔着冰冷的监控视频,而是清晰地,鲜活的,近在眼前。
    女人因为慌乱而微垂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酥麻微痒的感觉,像是春天的柳枝。
    而那是他许多年都没再感受过的温柔和暖意。
    季初羽的眼睛很大,笑起来肯定很好看,但是主人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很浅淡的慌张和紧张褪去,那双眼里面好像容得下一切情绪,又好像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情绪。
    你见过神俯视短命而迷惘的众生时的眼神吗
    顾引川觉得自己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某一刹那曾经见过的。
    也许,就是这样吧,大爱,而无爱。
    怜悯,而嘲讽。
    但是她又是这样鲜活,微微带着凉意的身体,因为刚刚的动作,热度才缓缓散开来。
    然后,顾引川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某处,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的位置,奇迹般的有了反应。
    不可能的,至少顾家为他请的国内外专家,多方会诊后,无一例外的说过,他的身体在他的心理障碍和抗抑郁药物的作用下,几乎在短期内不可能有任何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和反应的。
    至少在他的身体痊愈、停药前,都不可能会有。
    顾引川至今记得顾老爷子拄着拐杖问身旁的专家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吗
    专家沉默半晌,给了个数字。
    不到百分之二吧。
    像是为了确认,顾引川的视线顺着往下,注意力也缓缓往下,停在两个人贴着的胸膛,女人穿了白色的毛衣,身体偏瘦,但是并不干瘦,呼吸有些急促,带动着微微起伏。
    顾引川抬手,顿了顿,在还没意识到自己行为之前,修长而泛白的手,缓缓地虔诚地顺着那起伏贴了上去。
    手掌的温度仿佛被电流迅速窜过
    他敢确信,自己身体的反应不是错觉了。
    季初羽一手撑着地面,从最初看到这个男人的脸的震惊中缓缓回顾神来。
    或者说,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她似乎被这个第一次正面交锋的雇主,给骚扰了。
    毫无理由的。
    毫无征兆的。
    如果说之前是她还没意识到,或者说不敢确信他身体的反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正常的还是不该有的,那么此刻,视线微垂,能看到他的手以及视线的所落之处,季初羽敢确信,自己应该是确确实实被骚扰了。
    尽管对方深邃的眼神纯洁正直的像是捧了如她手中一般的青花瓷器皿一样,纯粹的欣赏和炽热。
    甚至带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迷茫和悸动。
    季初羽没给自己多思考的空间,难得的,她的情感第一次占了上风。
    旁边的地上还摆着从会客室拿过来的青花瓷瓶,季初羽随手拾起一个不小的青花瓷瓶子,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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