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想,果然何福早就寻思着怎么救杜家父子了。
    说着,赵羡词眼眸轻垂,慢条斯理道,“我这几日,倒是在赵府找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是我父亲的,或许这些可以救出杜家父子。”
    就把账册放在何福面前。
    何福原本温和的目光突然激动起来,颤抖着双手去抚摸那本账册,哽咽道,“是东家的笔迹”
    他刚要翻看,账册又被赵羡词抽走了。
    “我看这里面说,您和杜伯伯都是我父亲身边得力的人,想必交情也不错。”赵羡词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冒险救出杜家父子,但需要您的帮忙。”
    “小东家您请说”
    “我需要知道,父亲当年都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家,还有,”她顿了顿,“月娘,又是什么人”
    太奇怪了。
    在何福、杜三酉乃至梁春的口中,这个月娘应该都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可赵羡词当真去打听时,却发现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
    “这”何福憋着一口气,半晌才说,“不知道小东家问这些,和救出杜老板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借助父亲的威名和一些旧事,让杨知府也怕一怕。”赵羡词说,“只是我并不了解父亲生平,尤其福隆楼还遭贼,大家都知道我是赵大人的儿子,想必早有许多人盯上我了,我问这些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福隆楼的太平着想。”
    “小东家,关于您的安全和福隆楼的生意,您尽管放心。”何福垂着眉眼,渐渐冷静下来,“但您想要借助赵大人的威名,只怕不行。”
    “为何”
    “大人故去已久,南省早已不是赵家独大,如此一来,大人的威名难以对杨参等人造成威胁,二则”何福抬头,望着赵羡词,郑重道,“若是杜三酉知道,定然也不愿意靠这种法子获救。”
    “你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并没有,小东家,老朽只是为您分析形势。”
    赵羡词眼神一顿,“若我执意如此呢”
    何福轻轻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道,“那么,小东家,请允许老朽离开。此事我不知晓便罢,我既知道,定然不能让您损了赵大人威名。”
    “只是一些虚名”
    “既然不过是虚名,小东家还是让这些虚名,随着大人的离世一并埋进土中吧。”何福说着,竟对着赵羡词行了叩拜大礼,“还望小东家成全”
    赵羡词眼皮猛地一跳,慌忙跳起来,“福伯,何必如此我依你就是。”
    她暗叹一声,为今日何福种种举动皆被秦牧云猜中而叹息。
    “他果然是努力埋葬我父亲的一切。”
    和秦牧云说的时候,赵羡词感慨道,“却是为什么呢”
    秦牧云还在看赵自省的账本,她一目十行,如今已经看完。听赵羡词这么说,犹豫片刻,秦牧云才说,“我一直听闻,赵大人在南省十分惫懒,只有一个南润粮庄还在经营。可如果按照这个册子来看,赵大人私底下动作可不小。”
    “你看完了”赵羡词凑过来一起看,“看出什么来了”
    “羡词,你父亲的野心十分大”她指着赵自省画的商业版图,“如果最终真能一一实现,这必将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凭如此成就,封官拜爵不在话下,甚至都能与朝廷分庭抗礼。若非赵大人去世的早,羡词,你家只怕难以安生”
    秦牧云意味深长,眼神中的震惊直白地传达到赵羡词眼里,让赵羡词也为着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你是说”
    赵羡词瞠目结舌。
    秦牧云却微微点了头,“如今这般只是因为未成气候,你父亲既是朝廷官员又有皇商之名,行商有朝廷助力,如此野心,却做得悄无声息,你不觉得奇怪么”
    “那那也不至于有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单是与朝廷分庭抗礼一项,就足以令人脊梁骨发凉。
    秦牧云沉思着,“我们不知道赵大人到底是真有如此野心,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她翻到最中间一夜的夹缝里,指给赵羡词看,“我这两日,其实发现了这本账册的秘密,你看这里。”
    账册中央的夹缝里,是双层纸。
    纸下藏着什么东西,看起来薄如蝉翼,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赵羡词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就要取出来。
    秦牧云却按住了她的手,“羡词,你可要想清楚,既然这东西藏得如此神秘,取出来是福是祸,可难以预料。”
    赵羡词停住了,片刻后,问秦牧云,“你觉得我要取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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