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瑶也去杨家有一段日子了,至今也没个消息。”赵羡词道,“她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秦牧云略作沉吟,才道,“应该不会。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身功法是最要紧的。况且,她也知道是墨门所为,按小十的说法,墨家衰微,仅存的弟子寥寥无几,但墨家功夫精妙之极,若非墨家子弟绝难破解,除非罗瑶不想恢复一身武功,否则,她一定会履行承诺。”
    但她二人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托人仔细打听,得知杨士显前阵子在城外掳走了一个逃荒的病弱女子,悄悄带回府上去了。那个弱女子,自然是罗瑶无疑。她已然让杨家主动接她进府,可见当日的胸有成竹并非佯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而且很不妙的是,秦牧云写的戏唱了大半个月,魏家和杨家到底坐不住了,暗地里派人闹事,但凡哪里唱这曲两相欢,就要砸场子。
    没过多久,那些穷苦的唱曲人就不敢再继续唱了,不管客人们怎么起哄,都不敢再唱。
    “这两家想必是等着事情稍微平息些,悄悄处理了杜家。”赵羡词冷笑一回,却看着手里的欠条叹道,“早知道家中藏有这种重要信物,我就应该早点抄了府上。”
    自从在赵府找到父亲的账册后,赵羡词就立刻亲自带人去搜赵府,简直挖地三尺,几乎要把赵家拆了。
    好在如此一番劳顿,收获颇丰。
    比如,手里这张杨知府向赵家借粮两千石的欠条。
    再比如,欠条背后的备注南省水患,知府杨参、幕僚魏绵等,联手倾吞朝廷赈灾粮款二百万两,以魏绵名义买入大量珍稀玉器,借此销赃。粮款奇缺,御史秦知寒下放扬城,监察江南百官,二人惧怕,赊南润粮庄粮食两千石,以堵悠悠众口。有此借条为证。
    这份借条末尾,不仅有杨参和魏绵的手印和签名,还有南省官府的官印。
    赵羡词是万万没想象到会有这样的事
    怪不得,从头到尾魏杨两家都不敢动赵家,怕是不止因为赵家在京中有人,更重要的是,赵自省手里握有足以将他们问斩的铁证啊
    “父亲在的时候,我家一家独大,既然风光无限,又有这等把柄握在手中,我父亲便没有将此事泄露。但他们肯定拿不准我母亲和哥哥是否知道这事,或者说,拿不准我父亲是否留有后手,所以看在我家孤儿寡母的份上,这么些年才相安无事吧。”
    赵羡词说完,秦牧云却眉头紧皱,“羡词,若是按伯父的说法,只怕”她顿了顿,望着赵羡词的眼睛道,“只怕伯父当年也知情,甚至还是当事人之一”
    赵羡词一震,“你是说”
    她父亲既然明明白白把这些事写下来,又把粮食借了出去,且不说有没有拿了两家的好处,就只是知情不报一条,就可以定罪了,何况,她父亲的职位还是四品采办,粮款必经他手才是。
    “这只怕,不能当做威胁他们的证据”秦牧云想了想,“不过,或许我们可以稍微透露一二,真真假假一起说,让他们害怕就行了。但是如此一来,你可能要加派人手,保护伯母和你哥哥的性命了。”
    毕竟,知道这些事的,可能真的只有赵家。
    “我想,应该准备让他们知道,我接手了赵家。”赵羡词眯眯眼,“但我们现在能打的不多,暴露出来怕有危险,所以”
    暂时还是先拜托梁春加派人手,保护好赵家母子的性命罢。
    说到梁春赵羡词真是没想到,就连这个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竟然都是她父亲的人。怪不得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对赵麒年却总是手下留情,更是对赵家敬而远之。而且就连花钱买他的人保护母亲和哥哥,梁春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可万一,自己是真有心置那二人于死地,不知道梁春会怎么做
    赵羡词想到这一层,背后不由起了一层冷汗。
    见到梁春的时候,赵羡词开门见山的问,“你是我父亲的人”
    梁春一愣,还在装糊涂,“赵老板您在说什么”
    “我就说,你一个混江湖的人,连拿人命当赌注的斗场都敢开,怎么对我如此客气,对赵麒年也十分客气。”赵羡词盯着他的眼睛,“原来你也是我父亲的人。”
    梁春沉默一会儿,问她,“听说赵老板这几天带着人在赵府掘地三尺,可是挖出什么来了”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要知道,你对我父亲到底有多忠心。”赵羡词说罢,手一伸,抽出梁春腰间的短刀,直接朝梁春咽喉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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