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赵羡词,听到母亲这番话, 唬得眼皮直跳。
    许久后, 才听到秦牧云的声音,“人走了,出来吧。”
    赵羡词这才和晚晴探头探脑的出来, 见人已经被福莘送出去了, 到底松口气。
    “吓死我了, ”晚晴拍拍胸口,一脸忧愁, “老夫人竟然亲自过来,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
    赵羡词也拿不定主意, 虽然人被秦牧云应付走了,但到底没见着自己。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了,”秦牧云道, “她此来, 应该是想打探你的虚实, 怕你要抢赵家产业。”毕竟一口一个“庶子”, 语气中也是藏不住的满满嫌弃, 秦牧云想听不出来都难。
    不过这次已经被认真地敷衍了,就算自恃身份, 赵夫人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至少短期内不会。
    但人不来,不代表她会善罢甘休。
    赵夫人一回到家,就对着赵麒年一顿哭诉。她为赵麒年操碎了心, 偏偏儿子不争气,去找了几次那赵康,没见到就不去了最后竟然要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出面。
    幸亏今日接待自己的是御史小姐,不然她一个妇人,哪怕要见的疑似是先夫的私生子,终究也是不够妥当。况且,以她的身份,就算赵康是赵自省未认祖归宗的私生子,也该由赵康来拜见她,如今这一去,到底落了下风。
    尤其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就算以后有人提及此事,能说她大度贤惠,可如此没有证据捕风捉影地去了,难免落人口舌。
    季馥兰深深叹气,如今女儿不在身边,就连个能诉苦的人都没有了。恼的她等赵麒年一回来,就对着儿子一对训斥,训得赵麒年心里窝火,愈发看赵康不顺眼,满心愤懑地去找了杨士显,决定给赵康好看。
    但此刻,赵羡词却不知道即将面临的麻烦,只为能躲过母亲而松了口气。
    “反正这段时间,我是不敢出门了。”晚晴心有余悸。
    当初在雷守青的帮助下,从赵府私逃出来,那是赵夫人没有计较,不然,她作为赵家家养的下人,就算是告到官府去,也不占理。
    说罢,晚晴急忙去寻莫小十和小莲去了,嘱托她二人若是见到赵府的,一定要绕着走。
    待只剩下夫妻二人时,赵羡词迎上秦牧云探究的目光,就有点心虚。
    果不其然,秦牧云牵了她的手,把人带到院子里的长亭上,左右无人时问她,“我记得,你上次说,后来,你嫁给了雪津”
    她问的平淡,赵羡词却头皮一紧。
    “虽然如此,但那时周家情势已不大相同。”赵羡词硬着头皮道,“况且,雪津心里都是你,虽然对我也有几分亲热,但知道娶的不是你,颓丧了许久。”
    秦牧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握住她手腕,把人堵在长亭一角,咬牙切齿道,“我在意的是他中不中意我么”
    “嗯那你在意什么”赵羡词眸光闪动,努力压着唇角的弧度。
    她又不傻,岂会听不懂秦牧云的意思
    “我在意什么”秦牧云气得想笑,用力一口咬在赵羡词唇上,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没良心的很”
    然而触到柔软馨香的唇,秦牧云的狠劲又化作绕指柔,“赵姐姐,好夫君,我在意什么,你难道不知”
    赵羡词就有点眼巴巴地望着她,“你会因为这事,嫌弃我么都说女子清白最大,我若是不洁之人,怕你不喜。”
    “”秦牧云被她可怜巴巴欲说还休的眼神,狠狠地刺激了下。停顿片刻,才把人揉进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太过爱重,所以不愿意让旁人染指。
    这话却不大说得出口,秦牧云放低了声音,轻柔道,“羡词,你是什么样,我都中意。”况且,就算要说个脏字,那也是周雪津不干净,他向来拈花惹草惯了。
    一时间,秦牧云想,什么洁不洁呢赵姐姐始终都是赵姐姐,难道因为她与丈夫有过肌肤之亲,便成了不洁之人么秦小姐可不这样认为,“我的羡词,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
    不过是自己占有欲过重,才对这事心存芥蒂。但此刻,看见赵羡词眼中的忐忑,秦牧云又觉得,这都不是事儿了。
    看着秦牧云释然的语气,赵羡词就松了口气。她虽然并未与周雪津圆房,但既是夫妻,难免偶有亲近之举。原先还不觉得,可如今与秦牧云结成夫妻,便总觉得自己好脏。
    不似秦小姐那般清白,从始至终都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而她自己,又是嫁过人,又是扮做男装抛头露面,多脏呀
    以后要被揭穿了身份,不知道要挨多少唾骂
    这般想着,便不由将话说了出来。
    秦牧云听得一愣,疑惑道,“姐姐何出此言你哪里脏了”
    “欢爱一事,本就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短短一段,情之所至,水到渠成。若是女子与人欢爱就是不洁,那天下的妇人岂不冤枉”秦牧云心疼不已地道,“你莫听那些男子胡说,他们不过是把女子当玩物罢了。你想,便是嫁了人,也不过是换个称呼,人还是那个人,又何来变脏一说真要说变,也是被琐事磋磨了,变了心性,损了灵气,那才叫变。”
    秦小姐反骨上头,早不满世间不公,事事都要以男子为尊,便连欢爱一事,也向来只有女子受辱,世人少有指摘男子的,甚至男子还以风流为雅。
    但她与赵羡词已有鱼水之欢,便觉得对身体的享受与占有,并不能用“洁”与否来描述。
    虽然隐秘羞人,但也如吃饭睡觉一样寻常的紧。
    也不知道脏在何处,又雅在何处又何以对男子是雅,落到女子身上便成了脏
    她因入了此门,揭掉了人们于欢爱上遮掩的神秘面纱,便不觉得欢爱有什么高洁之处。
    也不是很明白,这等寻常事,何以大家遮掩过甚,还要将之捧上云端,似乎一个女子冰清玉洁就是最大的赞誉,秦牧云觉得,对一个女子最大的赞誉,应该是像赵羡词这样,尽管面临很多困难,但总能勇敢面对,一一解决,虽为女子之身,行事却不弱于男儿。
    这样的一个姑娘,怎能简单粗鲁的用一个不堪一击的“洁”字对她盖棺定论呢
    况且好似只要冠上“不洁”之名,就能将一个女子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秦牧云对此很不赞同,毕竟要真说不洁,在季馥兰和周乐清的眼中,未出阁的女儿家,抛头露面随意接触男子,就已经是不守妇道的极肮脏之人了。
    秦牧云才不舍得这般莫名折辱她的赵姐姐。
    爱她时,除了爱她的身体,更要爱她的心啊。
    “羡词,莫说你没有跟他圆房,便是有了肌肤之亲,你也不脏。”秦牧云说着,还有点生气,“你不要这么轻贱自己,在我心里,你比男儿都要有本事,哪里谈得上什么脏呢”
    又说,“你既这么想,那我与你床笫之欢,也是腌臜事了么”
    “当然不是”赵羡词心里着急,“云儿,好娘子,好云儿,我断没有这样想”
    “那你倒是说说,你脏在哪里”秦牧云非常不喜欢自己这么宝贝的赵姐姐,竟有如此轻贱自己的念头,“你每日去福隆楼查账,干干净净的去,累的一身汗回来,满手都是黑乎乎的墨渍,那叫脏,但是手脏了,身上脏了,洗洗也就干净了。你与我行夫妻事,每次都要沐手净身,我们干干净净的欢爱,便是因此出了汗,弄脏了床褥,洗洗也就干净了。便是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迹,也都是一洗就掉。你倒是说说,你脏在哪里”
    被秦牧云严肃又认真的一通问,赵羡词愣在原地。
    好像自己真的没有脏啊
    “哼,我问你这事,难道是让你认为自己脏的吗”秦牧云还有点生自己的气,她不过是对赵羡词的占有欲作祟,以至于不管欢爱还是其他,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碰赵羡词一根头发丝儿,但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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