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立有点忐忑。

    小老弟脾气一直不太好的样子,平时也没什么耐心,还挺小心眼儿,不过这裤子扯坏了也不能怪他啊,实在是他的身躯太过伟岸,他也不想

    “挺好的。”

    祁立略显惊讶的抬头,看着门里面的小老弟。

    “挺好的。”

    小老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手,从他手里接过了校服裤子,展开看了一会儿之后,点头说道“你缝的挺好的。”

    祁立震惊“真的吗”

    难道是我妄自菲薄了吗

    想不到我居然还有这种天分

    我果然是个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好男人

    “进来吧。”沈浪把裤子收起来之后,拉开门让祁立进来“我去做饭,你陪狗玩会儿。”

    祁立一扭头,就看到还躺在地上撒娇卖萌的祁帅狗。

    旧主相见,分外眼红。

    一个骂着“天天跑隔壁来蹭吃蹭喝”一个怒嚎“汪汪汪汪汪”,客厅里面顿时乱作一团。

    沈浪正拉开门,把校服放到床上叠好。

    手指滑过校服单薄透气的布料,指尖扫过那一根根白色线条,沈浪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这还是第一回有人给他缝衣服。

    从小到大他都是和妈妈一起长大的,他从没有让妈妈给他缝过,这些事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

    不可否认,妈妈是爱他的,但妈妈对他的爱里掺杂着太多的负面情绪。

    被迫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不甘、被名义上的丈夫抛弃,有了爱人却要忍着,不能公开的不忿、以及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长大的艰辛、还有生活中各种琐碎,这些负面情绪像是沉甸甸的一个沉重的扁担,压在妈妈的身上,把她的爱日益消磨。

    在沈浪的童年里,他多数看到的都是妈妈疲惫的脸,以及她对沈浪那怎么都掩盖不了的厌恶。

    不,不能说是厌恶,只能说是被太多生活压迫时的疲惫,而沈浪,就是她的疲惫之源。

    她就像是一个被时光一直打磨的石头,在某一刻,终于磨掉了那一层沉重的枷锁,而沈浪,也已经在岁月的长河里迅速成长起来了。

    别的孩子成长起来时嘴里塞满了糖果,手上拿满了玩具,而沈浪成长起来时,却一层层的往自己身上堆加防具,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成熟一些。

    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从不会和父母说,有什么幼稚的想法也从不会表现出来,这样,他的妈妈才能放心的走。

    手指勾过针脚,指尖被那粗犷的针线给勾住,沈浪回过神来,视线又落到校服裤子上。

    他又突兀的想到了赵柯。

    答应赵柯的时候,是他妈妈决定离开他的时候,他们母子在那一天彻底宣布解脱,虽然是沈浪努力了十几年的成果,但那天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孤独。

    赵柯出现的正是时候,恰好填满了他因为妈妈离开而有些空虚的生活。

    他像是一个被丢在了冰天雪地里的破布娃娃,前十几年中唯一一个能汲取温暖的人已经走了,他害怕被掩埋,被遗忘,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一点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人也好,狗也好,是个活的就行。

    只不过

    想起来之前那只不过是一场玩笑话的游戏,沈浪自嘲似得勾了勾唇角,把校服叠起来,回头出了卧室,往客厅走。

    但出乎意料的,今天祁立也跟过来了。

    他主动给沈浪打下手,沈浪切肉,祁立就在旁边洗菜,一边洗菜还一边吹着口哨,水声和口哨声混到一起,客厅里传来“汪汪”的背景音,沈浪手里的刀无意识的切在菜板上,他切菜的时候,旁边的祁立还和他搭话。

    “哎老弟。”祁立一边洗菜,一边有点疑惑的问他“你说,这内裤咋能越穿越小呢我这几天实在是勒的慌,我也没洗咋就缩水了呢。”

    沈浪切肉的动作顿了顿。

    看样子,他如果不点破,那祁立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现在身上穿的到底是谁的衣服了。

    他一忍再忍,实在是没有忍住,回过头来,冲祁立挤出来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说,你之前不小心把我的校服裤子给收走了,那有没有可能,你把我的内裤也给收走了呢”

    祁立

    卧、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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