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润那日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 见牛嫔娘娘衣着寒酸, 心里知道母妃品级低份例少, 肯定比不上皇后阔绰。皇上又根本想不起这个人来,自然也不会有别的赏赐。

    她回去以后跟董驸马商量了一番,两人立刻去给牛嫔定制了一套银鼠皮袄裙,今日特意送进宫来。

    牛嫔送女儿出来, 走到月华门附近的时候, 正好远远瞧见了顾清晗和孟蓉蓉站在一处说话。眼睁睁顾清晗走了几步又回头交待了几句,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

    玉润欲上前去,牛嫔却拉住了她,胆怯道“一个是皇后嫡女, 一个是国公府嫡女,咱们谁也惹不起, 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玉润郁郁寡欢地出了宫门,赫然发现顾清晗在她马车旁边站着, 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有些不悦, 冷淡道“顾驸马可是有事”

    顾清晗作了个长揖“方才臣同孟家小姐只是偶然遇到,打了个招呼, 并无说别的话,特此向四殿下说明。”

    顾清晗一直心烦意乱,他不确定玉润公主有没有看到自己跟孟蓉蓉说话。

    但是他确定地知道,如果玉润公主看见此事, 并且转告天瑜,那么她肯定又要误会,又要置气,少不得又是一场大哭大闹。

    这种日子过了三四个月,他烦了累了也怕了。

    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刚刚品出些和睦美满的滋味来,他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出了皇宫正好看见玉润公主的车驾在宫门前,顾清晗想了又想,决定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提前同玉润公主解释一下为好。

    他这番言语令玉润惊异地拧了眉“顾驸马恐怕对错了人罢,这番解释不该说给我听。”

    顾清晗脸色凝重“臣恐怕四殿下会误会,还请四殿下不要对她说。”

    玉润瞧着顾清晗一脸为难的神情,叹气道“顾驸马若是心中无愧,又何必多此一举。”

    顾清晗郑重其事道“臣问心无愧,只是我家公主脾性刚烈,所以才有此一求。”

    玉润想着方才的情景,一口气堵在胸口,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她不再客气了“既然顾驸马求到本宫这里,本宫也不好不答应你,但是有几句话本宫要对你说一说。”

    顾清晗不料玉润竟然有此举动,但既然是自己主动求到人家头上的,便也只能听着。

    他只得躬身拱手“下官洗耳恭听。”

    玉润拧着一双秀长的眉毛望着顾清晗,她生性柔弱,这种时候不免有些忐忑,但是想到当初天瑜为自己出头的情形,玉润下定了决心。

    “你既然明知道天瑜性格刚烈,那么就该知道避嫌,即便是偶然遇到也不该拉拉扯扯说了那么久的话。这是在外面啊,你晓得多少人瞧见了么,你晓得别人背地里会怎么说你,怎么想你么”

    玉润叹了口气望向顾清晗“我知道此事也不能全怨你,孟小姐更应该懂得避嫌。但是你同她不同,你是有家室的人,若是真传出什么流言,与她而言,只对自己一人不利;而你则是夫妻二人都难过,里外都是你吃亏更多啊。”

    顾清晗猛地抬头看向玉润公主,眸光微闪,一瞬间醍醐灌顶,心思通透了,他完全懂了玉润公主的意思。

    夫妻两人是一体的,他如今有了天瑜,不论做了什么事都是两个人承担后果,成家立室的男人行事更要谨慎。

    他心里有了一丝懊恼,刚才根本不该为了顾忌情面同孟蓉蓉耽搁那么久,不管她说什么,道一声好扭头走了便是。

    “多谢四殿下的教诲,臣必当铭记于心,还请四殿下答应臣的嘱托,万万不要告天瑜。”

    顾清晗回到刑部衙门,他坐在公房里心思不宁心神不安,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心想回去见天瑜,完全看不进去任何公文,于是整整一下午一件公务都没办成。

    好容易盼到了下衙时分,顾清晗大步流星踏入了公主府,门房的家丁朝他问安,他心里一动,叫了一个过来问道“今日玉润公主来过没有”

    门房“并没有来过。”

    “那公主可曾出门过”

    得到门房否定的回答后,顾清晗只觉得砰砰跳了几个时辰的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问身后的书童学海“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学海一愣“爵爷看起来同往日无异。”

    顾清晗安心了,待靠近正院二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裳,抚了抚自己鬓角,问学海“我现在”

    学海忙道“您看起来英俊极了。”

    顾清晗自信地点点头,告诉自己别担忧,玉润公主没来过,没谁打小报告,天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打气完毕,他直奔正院上房去找天瑜了,今天他不亲眼看到她心平气和的模样,是不可能真正放心的。

    顾清晗一本正经地给天瑜请了安,如果天瑜仔细观察地话,一定会发现他其实有些心虚。

    天瑜没注意到顾清晗额头的薄汗,却被他放在身侧的合欢酒吸引了注意力。

    她倏地走到他身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点点那酒瓶子“我刚把这玩意送回去,你怎么又给拿回来了”

    顾清晗悄悄瞥了天瑜一眼,见她神色并无异常,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矜贵得体地坐下来,为天瑜解释此事“殿下稍安勿躁,合欢酒并非只有一种用法,适当饮用也可以用来调剂精神。臣是看殿下最近精神萎靡不振,所以才寻了一瓶回来。殿下可命人将此酒加水勾兑成淡酒,每日少饮一些调理身体。”

    天瑜把合欢酒往边上一推:“用不着,我活蹦乱跳跑八百米都不带喘儿的。”

    顾清晗道“臣已经请徐太医明日来给殿下问脉了。”

    天瑜睁大了眼睛“我没病,为什么要看医生。”

    顾清晗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臣只是请徐太医来问个平安脉,开个恰当的方子替殿下补养身体。”

    他的视线落在天瑜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某处,脸有些微红“臣觉得殿下这段时间似乎比往日瘦了些。”

    天瑜眨眨眼还是蒙“开药方,是打算让我吃药吗我没病我吃什么药”

    顾清晗无奈“不是治病的药,就是一些养护身体的丹丸。”

    天瑜第一时间想到了乌鸡白凤丸,她当初痛经的时候没买来吃过,乌黑油亮好大一颗,还要空口嚼着咽下去,吃不了中药的天瑜当场就吐了出来。

    她并没有任何鄙视传统医学的意思,乌鸡白凤丸传承了那么久,肯定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但是那东西的味道实在太了,天瑜哆嗦了一下,胃里直泛酸,她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吃。”

    顾清晗不解,但看天瑜十分抵触,便道“那便教太医开几副汤药好了,都可以。”

    天瑜依旧摇头“我拒绝,太苦了,我什么药也不要,我没病”

    顾清晗尽力劝她“殿下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你消瘦得厉害,这是体弱之症,很该好好补养调理一番的。”

    天瑜生气地瞪着他,眼睛里怒火滔天,好端端地跑来让我吃药,是要送我太太乐口服液么,这家伙是嫌弃我脾气大,早更了吗。

    顾清晗被天瑜这样怒视着,脸上顿时带了委屈,不肯说话了。

    天瑜气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林妹妹初到贾府的时候,贾母也曾问她吃的什么药,给她配了一味人生养荣丸。

    天瑜瞬间懂了,顾清晗让她吃药并不是认为她有病,他只是按照古代大户人家的习惯,想给她弄点保健食品。

    她绝望地想,我们俩价值观差异实在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贫穷使我理解不了他。

    天瑜崩溃道“好的亲,我已经知道你是个暖男了,但是你暖错了人,你这些补药都省省吧,留着给该补的人补吧。”

    顾清晗默默起身,捧着他的合欢酒去了角落,俯下腰将酒壶放在八宝阁子里,然后落寞地站在那里不肯转身。

    天瑜对着他清瘦的背影道“你不用关注我,我也没打算赖着你,我早都对你说过了,会给你自由,我会和离的。只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现在提这种事情不合适,你再忍耐几天,出了正月我就进宫去找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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