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质疑他的心血来潮。内侍忙让人备了銮轿, 又提前派人去敬告一声, 好有时间准备接驾。永平帝到时徐湘已经穿戴好,等在殿前迎他。永平帝将她扶起, 道“扰了你清梦, 是朕不好。”
    徐湘自不敢当,推却后问道“陛下缘何这时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 就是想来见一见你。”永平帝携着徐湘进了内殿,殿中香炉燃着檀香,烟雾袅袅, 闻着这香气,他紧绷的心神稍稍松解开。
    自从定州起兵,永平帝的性子越来越阴晴不定, 有时好端端的,就忽然发了怒。便是徐湘这样没心没肺的同他相处, 也不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更不用说其他人。像这样半夜三更召见一类的事与其他相比, 实属不算稀奇。
    徐湘不明白永平帝为何这时见她, 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索性不猜了。她舀了一小匙茶粉放入壶内,煮好了奉上来。永平帝定定看着她檐下挂着的铁马, 问道“朕看这东西眼熟得很, 你从哪儿得来的”
    徐湘顺着看过一眼,笑道“是含章殿的东西,走时小殿下送与我, 算作个念想。”
    冷不防又听她提起定安,永平帝不觉微微晃神。他望着那铁马,声响脆生生的,在深夜中尤为清楚。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轻声道“这后宫里,怕只有你一人真心为她好。”
    徐湘略一怔,正要回答,永平帝却是嗤笑一声,移开视线,又冷冷开了口“这世上有真心这种东西吗朕倒也希望能有你这么一个人肯真心待朕。”
    徐湘不知道永平帝为何做此感想,也懒怠去想,只随口安慰他“后宫之中真心待陛下的人比比皆是,臣妾是,皇后娘娘也是。”
    永平帝摆摆手,似乎很是疲倦。
    徐湘见状不再多言。永平帝揉着额角靠在引枕上,阖上眼,静静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一旁守着的徐湘见迟迟没有动静,随即抬眼看去,却发现塌子上的人,早已是沉沉睡着了。
    战事仍在继续。
    两方势力艰难角力,一直到五月,发生了一件大事,才堪堪破冰。因僵局迟迟不破,中军将帅韩弈急功冒进,尚未做足打算就夜袭敌军粮仓,结果被敌军反制,一小队骑兵尽数歼灭。最不妙的是韩弈突出重围时受了重伤,下落不明。赵敬玄当机立断,不容朝廷有反应的时间,便是分作三军攻城围剿。主将不在,正是军心涣散之际,底下副将又分歧不断,主战的主退的,各有理由,谁也不能服众,一时之间四分五裂,故而还不等廷报下达,即连连溃败,转眼便弃城退守洮河。
    这消息不妙,洮河相当于京中最后一道防线,过了洮河,即是京畿之地,找不到好的据守点,若那时敌军渡河,退无可退,后果不堪设想。
    前几个月刚刚赢回来的士气大跌。退守途中,不少逃兵趁乱逃走。累得副将设下严规,凡逃散者,连坐同队四人,皆杀无赦。
    朝廷慌了手脚,接连换了三位主将,才以雷霆手段,将将稳住军心。永平帝传来的手谕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势必守住洮河。
    河上作战,多靠水军,这一点上小郡王的军队相对弱势。形势再度胶着起来。转眼入了秋,几场仗打得两败俱伤,损失惨重,没人能从中得好。饶是赵敬玄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他唯一安心的是后方有谢司白在,不用担心后院起火一类的事。军饷还够熬一阵子,但也只是现在,要是拖着等入了冬,天气转冷,军需必然会增大。局时河面结冰,于他们来讲百害而无一利。
    很显然如今到了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若是能顺利渡河,帝京便不在话下,基本可以断定胜负已分,反过来但若是不能在入冬前突破防线,遭殃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了。
    洮河附近一带多山麓,属易守难攻之地,贸然进军只会中了敌人的埋伏。赵敬玄连派了几个探子前去探路,但大多是一无所获。赵敬玄的军队全是从前谢司白在定州养起的,更适应南方的地势环境,像这样四面环山的地形难免吃力。眼看着赵敬玄无计可施,被困在原地不得周转,谢赞适时提议道“如今局面,或许只有一人可破。”
    赵敬玄也想到了,但还是多嘴问了句“何人”
    “唯昭明耳。”
    后方既已平定,军饷开销的供给也稳定起来,此时不出山,更要待何时。论智谋,没人比得上谢司白,更何况他常年在京中,对这里极为了解,由他前来助阵,再合适不过。
    赵敬玄当即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传到谢司白手上。谢司白了解前方战况,这一次没有拒绝。不过毕竟是战场,饶是他也再讲不出自己身边最安全这一类的话,他让春日和秋韵两个先护送定安回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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