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盯着定安“你信他”
“我不信他,但是我信他至少在这件事上不会骗我。”
谢司白微微眯了下眼睛,定安信誓旦旦,全然拿自己做担保。良久谢司白偏开头,道“你既然觉得自己拿得准,那便见一见罢。”
定安也没想见会这样顺利,她大喜过望,一时得意忘形,道“多谢先生。”
谢司白看她这样开心,略有点无奈。先前他极力避免她涉身险境,她待他如仇人,如今倒是反了过来。
“只一样。”谢司白道,“你要应我。”
“何事”
“你们见面须得在我见得着的地方。”
定安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谢司白不冷不热道“免得帝姬再被轻薄了不是”他说这话时不带着什么情绪,定安却听得出他话里的不爽,想来上次的事他已从绿芜那里得知。
定安笑起来,盯着谢司白,揶揄他“国师大人倒是比我还要在意。”
谢司白冷笑一声,嘴上功夫一点不留情“自己家养的白菜,再怎么样也不能被野猪糟践了。”
定安“”
不管怎么说,一桩心事告解,定安对着谢司白也没有往日的苦大仇深。说过正事,定安留了片刻,要告辞,走时谢司白将她送出去,想起什么,道“王颜渊留在你那里”
定安点头。
谢司白没有再问下去。
王颜渊虽然说着要定安同他说说谢司白的事,但这几日定安里外忙碌,根本腾不出空。反是徐湘病好,对救她孩子一命的王颜渊十分感激,常常与他闲聊。她在家时性子虽野些,可到底也是个闺秀,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王颜渊随随便便讲一讲他过去的事,就引得徐湘神往。
谢司白的行事效率很高,刚应下,第二天林璟就进了宫。他先到景阳宫请了安,将林咸交代的事情说清楚,临走前才悄悄往含章殿去了一趟。
定安邀他在花厅碰面,林璟先等在其间,定安后到。她进花厅,不经意往旁边的倚香楼望了一眼。
林璟听得声音,放下茶盏回头,见到是定安,他笑起来“一月不见,帝姬闹出好大阵仗。”
定安在他旁边坐下,自顾自斟了茶,漫不经心“这不是迟早的事,你何必装得惊讶。”
定安对着他自来这么咄咄逼人,林璟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早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反是懒洋洋笑道“帝姬此举,惊天动地,我便是有心想娶帝姬怕是也再无门路了。”
他说话一向是半真半假,定安并不往心里去,她捧着茶盏暖手,抬眸打量他“你们那位婕妤娘娘可是有了”
林璟没打算否认,点了点头。
“为何不告诉我”
林璟似笑非笑看着她“讲不讲有什么所谓,索性这胎是保不住的。”
定安愣了下。林璟看她这样,起了些逗她的心思,挑眉道“帝姬难道不知,她们为了争宠用的一些手段那种药吃多了,身子远就不好的只会更不好,即便怀上了也无济于事。”
定安不清楚其中底细,果真上当,好奇问道“药什么药”
林璟好整以暇“还能是什么药,闺房之乐助兴用的。帝姬这副性子嫁到夫家只怕也是一心盼着夫婿早死,断然用不上,何必问得清楚。”
定安这才后知后觉他指的是什么。她的脸刷的一下发烫起来,一路红到了耳根。定安再怎么虚张声势,也不过是将才及笄的小姑娘,哪里比得上林璟。她将茶盏搁在案几上,恼羞成怒“你故意的。”
林璟扬了下眉毛,不以为然,连句道歉都没有,坏也坏得坦荡。
定安着实恼他,但她知道谢司白在楼上,再怎么样也只得忍住了。
林璟略有点意外,他本来还等着看她炸毛,没想到小殿下今日的脾气倒是格外好。
定安清了清嗓子,不看他,道“休得胡言。今日见你有正事要说,你若是不诚心,那这笔买卖就算了。”
林璟敛起坏笑,这才稍稍正经些。
“我已同乐嫔娘娘商议好,父皇还有几日回宫,你那边若是准备妥当,我这边自是万无一失。”
林璟颔首“我也没什么问题。”
定安看向他,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当真你要知道若是做了,再没转圜的原地。”
林璟稀奇地看她一眼,笑道“从前劝我的是殿下,如今问我的亦是殿下。”
定安道“我怕你临时变卦而已。”
“殿下从前说狼子野心,我深以为然。”林璟不紧不慢道,“再拖下去对我确实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