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带讥讽,当即拔剑出鞘,但那剑气还没触及到王颜渊的衣角,谢司白已然皱眉“九砚。”
    谢九砚硬生生止住了动作,他冷冷望着王颜渊“要治就治,哪来那么多废话。”
    刀剑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王颜渊却半点不带怕的。他笑吟吟用两指夹着剑尖撇到一旁,方是道“小伙子耐心不好,沉不住气,得多练练。”说罢他才慢悠悠地看向谢司白“公子这伤死不了,不用怕。”
    谢司白懒得理他,淡漠道“我知道。”
    王颜渊笑嘻嘻的,这才让药僮将东西备好,替着谢司白上了药。谢司白伤口深,药又用的烈性,王颜渊本来做好了要看他痛哭流涕的打算,哪想得这一位真是个狠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是见王颜渊一直盯着自己看,抬眼问道“王先生有事”
    王颜渊悻悻移开眼“无事,无事。”他虽然不怕谢司白,却也知道这一位小公子不是个好惹的。别看这小子平日里清清淡淡的模样,实则计较的很,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颜渊处理完伤口,他手法精准,细布也比旁人绑得齐整,不免自得“公子不必担心,有我的手艺在,断然留不下疤的。”
    然而在场的没一个肯捧场。秋韵忙着端茶倒水,九砚紧盯着他师兄伤口检查有无异样,冬雪则眼观鼻鼻观心的,木愣愣立于一侧。
    王颜渊“”
    所谓明珠暗投大抵如此。
    等将王颜渊好生送走,秋韵才问道“怎么一回事公子如何就能挨了刀。”
    谢司白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着林咸的一桩案子。消息是当年从中山王那处得来的,但这事性命攸关,一旦被拿住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林咸自然防着好几手,因而这几年虽大费周折,实则始终在门外打转。谢司白前段日子假意与林咸交好,与其周转,也不过为着这一样。他原本是不报多少希望,谁想得倒是真的查出了些什么。这几日他不在京中,就是带着九砚出城暗访去了。
    一提起这事,九砚止不住地懊恼“师兄查到的那地方我们是进去了的,可惜我一时不察被人拆穿了身份。”
    九砚想着,至今是后怕。他是不世出的高手,江湖百晓生十大剑客排行榜上有名,自来没有过千钧一发的时候,独独这一次,那一剑离他仅差分毫,躲不了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不是谢司白替他受了这一下,他只怕早已是一具干尸。
    这是他们离真相最近的一刻,却还是功败垂成。九砚又是自责又是惭愧,眼见着谢司白为了自己伤成这样,直恨不得那一剑是挨在自己身上。
    谢司白让九砚先下去休息,九砚愧疚得很,哪有那个心思。谢司白道“明日自还有明日的事,你现在不肯养精蓄锐,明日如何能帮得上我。”
    九砚听了这话觉得有理,再三确认并无大碍后才是离开了。
    屋里终于是清静下来。谢司白闭目养神,静等着药效过去。秋韵替他上了盏茶,不觉是叹道“其实这事交给冬雪去做也不是不可以,他武艺高强,又有九砚少爷从旁帮着,定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谢司白淡然道“我要的东西只有我能找得到,他们帮不了太大的忙。”
    秋韵闻言不说话了。
    倒是谢司白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今日是定安行笄礼的日子”
    秋韵道“可不是,殿下一早就派人来问,问过了好几遍,我又不能说公子的去处,只能用旁的借口搪塞过。毕竟是这样的大日子,你不在,殿下不定有多伤心。”
    谢司白皱了下眉头,不说话了。
    秋韵端看着谢司白的神色,揣摩他心思道“不如明天一早就备车进宫公子好好说一说,小殿下应当不会介怀。”
    “不妥。”谢司白垂下眸,眸中平静,无悲无喜,“我受了伤,这几日断然是不能露面的。”
    秋韵知道这是无奈之举。毕竟如今的局势,牵一发动全身,若真的被林咸发现这些年暗中打主意的一直是青云轩,他们连唯一的优势亦将不复存在。
    “那公子这几日先寻个由头离京吧,京中自有我和春日在,若有什么意外,再派人寻你。”秋韵甚是体恤谢司白的心思。
    但是谢司白却没有直接同意。他轻蹙着眉。
    “公子”
    “不必这样急,等我伤好些见她一面再做旁的打算。”说着,谢司白微微一顿,长睫垂下,掩去眸中极为罕见的温柔,不想被旁人察觉了去,“她若不见着我,只怕安不下心来。”
    秋韵点了点头,只问说“那我服侍着公子就寝”
    “不用,你且去歇下,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秋韵应了是,走前替他将昏暗的灯芯挑亮,又备足了茶水。
    等他离开之后,谢司白才是将一样裹着绸布的东西从怀中拿出。那绸布上浸了血,血迹暗沉下来,在烛火摇曳下未免可怖。他将绸布挑开,里面静躺着一顶珠花,同先前送给定安的那副是一对的,他原想着她及笄时再送出另外一支,却不想还是错过了。
    谢司白盯着那珠花,半晌几不可闻轻叹一声,方是错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真挨刀
    虽然你们觉得虐,但是一定得有这个转折的,暗恋破壁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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