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想呢”迟冶差点没吐出血来,瞪着眼,眼眶都快眦裂了。
“我说真的,大家都有开心过,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骗不骗。”
施语t恤宽大,下摆的浅色牛仔裤,罩着又细又长的腿。
虽然长的挺娇小一个,但气势,无所谓的态度,比男人还要看的开。
她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上手术台的时候,看着父母操心憔悴的像是要小死的脸还要强装着期望的给自己打气的样子,她就在想,要是能活着出来,就不要在让他们担心了。
所以,她更要活的开心,尽兴点。
施语忽然觉得跟迟冶聊这一下,自己倒是想通了。
“谢谢啊,我先走了。”
迟冶还想要拦,而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看到来电提示心里一松,叫住施语,“你看完这场戏要是还这样想,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施语转过身,“什么戏”
迟冶抬着下巴,指了指侧面的落地窗的位置,“看看。”
她猜出是与陆行止有关,看了眼迟冶,径直走了过去。
外面的雨比来时大多了,落地窗上汇聚着汩汩的水流,再加上外面的昏暗光线,视线模糊。
但即使这样,施语也认出了,陆行止的身形,在他身边,围绕着四个比他要强壮的多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行止。
好像是雨夜里冲出来的孤狼,周身笼罩着团墨黑般的戾气,浓稠到雨水也冲刷不干净。
陆行止出手狠辣,拳拳到肉,仿佛要撕咬见血般。
迟冶在施语身后,饶是猜到陆行止会这样做,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狠。
他叫了四个人,吩咐了不让的真弄伤他,演出戏而已,就是挨几个拳头也没事,为的是不至于出事。
可现在那四个人明显是被逼急了,各个都像是在玩命。
迟冶看着施语,“现在你该相信了,你以为的”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赏了一巴掌,施语甚至没骂一句,只是那失望透顶的眼神,比骂几句杀伤力大多了。
施语转身就走,步子急促。
迟冶追了出来,斥道“他在骗你,你这都看不出来你别去了,外面雨下的那么大,他都已经打的红眼了,去了只会误伤,我可以随时叫停。”
身后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清。
施语脑子里始终只有一个画面,陆行止他一个人,狠起来什么时,什么都不顾了。
出了酒吧,施语直接冲进了雨里。
雨势密集,砸在皮肤上,还带着细微的刺痛感。
施语跑着到了巷子,狭窄的空间里,倒抽冷气跟呼痛声混合着雨声。
见了人,施语的脚步反而慢下来了。
眼前的陆行止,是陌生的。
他不会弯着眉眼冲着自己笑,眼里不会有细碎的光,也不会柔软的像是只任人随便搓揉的小奶狗。
他全身湿透,举起骨骼清晰,露出根根青筋的拳头,一拳一拳砸下去。
仿佛只被怒到极致的狼,那样的狠。
但施语却不觉得害怕,她甚至觉得心疼。
施语嗓子堵得慌,但还是清晰的唤了声,“陆行止。”
纤细的,在这雨夜里,细不可闻。
但陆行止,听到了。
抬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收了回去,陆行止转过身,看到了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眼前的施语。
浑身上下湿透了,几缕头发黏在了额头上,快要遮住眼睛。
但那双睁着的眼睛,始终如同玻璃珠般,璀璨的不可思议。
施语弯唇,用往常一样叫他的语气,“好了,别打了。”
胸腔里,堵着说不出的感觉。
陆行止已经打到充溢着血丝的赤红的眼睛,瞬间变的温和,沉定起来。
他站在原地,握紧的拳头摊开了,曲着修长的手指。
陆行止走过来,拨开施语脸上的湿发,指腹从眉骨擦过唇角,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被沾染的痕迹。
他扯了扯唇,声音粗哑,问“没事吗”
施语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注视下,摇了摇头。
施语看见了他眉骨上裂开的伤口,溢出的血混合着雨水,被稀释,变淡。
她抬手,想触碰,又觉得疼,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陆行止垂着眼,眼睑上落下层阴影。
他主动将脸贴上施语的手,在凉意的空气里,是温热的触感。
陆行止眸子始终看着她,目光眷恋的,柔软的。
他说,“施施,疼,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