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没能如愿。
    江沉沙在榻边守着醉酒的他直到天明踏上旅途, 连声告别也是没有的。
    言求道前来送行,他只道“对他而言分离太过残忍,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也好, 日后我若是遭遇不测,也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将我葬在月华氏偏僻一隅, 不必立碑,能每天见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好友不可胡言乱语,今日一别凶多吉少, 若是连你也说些丧气话,万受谷可如何是好”
    “好, 那便不说了, 扶风他”
    “我会替你好生照料, 大可放心。”
    实则萧琛一夜未眠,听着门外窃窃私语叹着气,起身将那人留在枕边的圆球握在掌心,等那圆球被捂热, 才拿起江沉沙留下的信笺。
    “丈夫非无泪, 不洒离别间。此别不知何时能归, 记你初遇时曾嗔我为冷血动物,索性便将苍蟒蛇卵留与你作念想,当你亲眼见证这条生命的来临,便知我心不假”
    蛇卵透着光只能见到一小片纠缠在一处的阴影, 那时萧琛以为,这不过是江沉沙为哄骗他留下的借口,直到半月后,他亲眼见证蛇卵长成了鸡卵那般大。
    在月华氏修炼的日子古井无波,他跟随言求道潜心于钻研咒法,除了翻阅经书古籍便是伏在桌案上等小蛇破壳而出,说是无聊,其实内心早被思念填满,再塞不进任何东西了。
    言求道知他对江沉沙一往情深,也从未提起他的隐痛,每当他黯然伤神时,总会带些可口点心与他谈心,也曾试探过他的心意是否有过动摇。
    “自你入月华氏门下已是七年有余,可曾想过出门看看”
    萧琛小口喝着碗桂花芋圆,听他这话搁下碗,边擦嘴边摇头。
    “七年了,他都不曾回来看看罢了,外面没有我的去处,至少月华氏是个归处,难得安定下来,若无大事,我是不会出门去的。”
    言求道指尖蹭掉粘在那人嘴角的一颗米粒,笑道“我是在想,是时候该给你个宗师的名位了,你在月华氏地位举足轻重,总要到往河朔民间让凡修二界的人认识你。”
    “宗师我还差的远了。”
    “你现在的本事不输于任何一派的长老,再修炼些时日功力更会大增,可说前途无量。再者今日到此,我也是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他回来了吗”
    “不是月华氏已成名门,位列十二州之中。”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失落,言求道便知自己多年来的陪伴,终归不比当初那定情的一眼。
    那之后,萧琛身负宗师之名,成了德高望重的月华氏长老,被人敬仰,受人羡慕。
    但他骨子里却是个怕事的性格,鲜少出现在人前,非露面不可也是要依附在言求道身边的。
    于是言求道理所当然将他的依赖视为需要,也习惯了对他的宠爱与陪伴。
    但对萧琛而言,这样遥不可及的感情永远是他消受不起的,在他心中,真正想要得到的人,便只有那一人。
    七年,又三年。
    整整十年,月华氏都没再得来江沉沙的消息。
    起初萧琛也曾怀疑是言求道为让他潜心修炼而拦截了所有那人发回的信件,久而久之才发觉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般。
    自从苍蟒蛇卵长到鸡蛋大小之后便再无声息,完全没有破壳而出的意思,就是萧琛也会有耐心耗尽的时候,故而那时写下的咒法无一不是杀伤力极强,连月华氏弟子都在怀疑,萧宗师最近是不是情路不顺
    言求道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却从不挂在嘴边,相安无事直到某日风云迭起,地撼天裂,凡修二界岌岌可危。
    “我要去往天虞,你可要同行”
    看着天边撕开的裂口,萧琛反常的拒绝了他。
    “说白了,现世安稳也好,灾荒遍地也罢,都与我无干,我只想留在此地守自己的清静。”
    “他一定会去。”
    “你说什么”
    “他不会漠视人间疾苦,只要还活着,便一定会去。”
    结局毫无悬念,萧琛随言求道带领月华氏门人一同攻上天虞,并见到阔别多时的江沉沙。
    彼时的江沉沙见了他便挂起熟悉的笑容,在奔走喊杀的人群中朝他伸出手来,所说的寥寥数字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萧琛是想一头撞进他怀里的,要让他知道这些年自己等的多辛苦,多寂寞,非要从他嘴里挤出一两句安慰的话来,否则
    否则
    在见到江沉沙的一刻,萧琛已是泪流满面。
    那人衣袍上沾染大片血迹,因剧痛而不得不俯下身去,即使如此,仍跌跌撞撞朝他走来,好似万人无色,唯他一人是夺目之光。
    萧琛呆愣愣望着自战场中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僵在原地不敢上前抱住他。
    他既希望这是场噩梦,又希望这是美梦。
    美的是终于见到他一心思念的人,怕的却是这幻影一触即碎。
    江沉沙站在萧琛面前,迫不及待将人拉在怀里,还未说出那声盼望多时的“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就被涌到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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