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陆娴音对上了眼神,虽只是一瞬,陆娴音立时移开了视线,但她还是从那眼神中感知到了诸多情绪,鄙夷又不屑、怨愤却自得。

    陆摇摇心头一惊,再要看清楚些时,陆娴音已经低下了头。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最独特的天赋是感知他人情绪的能力,她能从眼神里、话语中、动作间感受别人的情绪,尤其当那情绪是针对她自己时,感知的就越准。

    她此刻就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陆娴音对她的不屑以及怨愤。

    电光火石间,她以自己阅遍各色小说话本的经验起誓,陆娴音已经不是书里那个陆娴音了。或许重生,或许穿越,或许和她一样是个知晓原剧情的穿书者,陆摇摇紧紧抿着唇,免得泄露出即将漫出嘴角的笑意。

    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的手微微颤抖,她喜欢这种挑战。

    等她回过神来,那边的争端已经告一段落,信安侯之女说明了缘由诗会最后有两位姑娘的诗被评为上佳,一位是赵氏女,一位是陆娴音。陆娴音便说她不在意这等虚名,说赵氏女的诗更好,只是另外好几位姑娘都说是她的诗更好。赵氏女不甘心自己输了,也因为昨夜的龃龉,一时气愤就吵了起来。

    陆摇摇知道那位赵氏女,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从小受父亲教导,素有才名,今年秋也是要下场考学的,自然不甘心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姑娘。

    至于昨夜的龃龉,则是因为昨夜游湖时提油灯的是陆娴音,结果她把油灯掉下了水,当时赵氏女就在她旁边,看陆娴音似乎踉跄一步也要落水,赶紧起身伸手去扶,结果身子歪了自己落了水。等她被救上来之后,就发现说辞都变成了她要去捞油灯才致使落水翻船。那些落水的姑娘都怨她,却没人说陆娴音没提好油灯。

    “摇摇,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程颖招了招手。

    凉亭中央已经空出地方,石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两张白纸上各有一首诗。上边没有署名,陆摇摇走过去,扫了一眼就回忆起来,右边那首是陆娴音的。

    “你们觉得这两首哪首更佳”程颖将几个妹妹都叫到跟前,让她们发表意见。

    陆摇摇抬眼看向陆娴音,见她气定神闲,似乎笃定自己会赢当然了,她从小就跟着兴宁王妃聘请的大儒学习,这首以荷为主题的诗还是她前两年写的,写完后由大儒修改过,撇去其中匠气,增了灵性与气韵,又正合今日的情景,就算是国子监祭酒来看,那也是她写的更为上佳。

    陆摇摇对这场争锋兴致缺缺,并不想成为女主角扬名的垫脚石之一,正要寻个借口走开,忽听郑七娘开口道“说起来,陆家姐姐这首诗,我曾见过的。”

    众人都被她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见过,什么意思”

    郑七娘缓缓道来“去岁也是六月时候,我跟着祖父拜访过一位当世大儒,不瞒诸位,祖父想为我求师。大儒当时就拿了一首诗出来考我,问我这诗写得如何,那诗,和陆家姐姐这首有几分相像。”

    陆娴音神色一僵,前世可没有这回事,她暗暗捏紧了拳头,迅速思量应对之法。

    郑七娘将那首诗背了出来,众人一听就分辨出来,确实十分相像,只是不及眼前这首来的灵性自然。

    “那位大儒说这首诗是他的学生写的,有几分灵秀,只是还有不足,便叫我试着修改。我自觉不才,请大儒赐教,谁知大儒修改后的,竟和陆家姐姐今日这首一模一样了。”

    陆娴音连忙道“郑家妹妹说的这位大儒应该是我的先生,我也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

    赵氏女抓住机会反击回去“这叫什么缘分今日这诗会都说好要用现作的诗,你拿来前两年作好的就算了,还拿老师修改过的,未免胜之不武”

    一场原本展现大家才华的诗会被毁,诗会主人信安侯之女心中已是十分恼恨,更没想到以为是才华横溢的得胜者,背后却有别的缘故。

    程颖微微一笑“确实是胜之不武,今日胜者,我看应该是赵家姑娘才对。”

    陆娴音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该是这样的,胜的明明是她才对京都第一才女这个名头,除了她,有谁能担得起她还是郡主

    若不是,若不是她母妃换女,她今日就是坐着点评的郡主,而不是被点评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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