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就算不违背空间给与的赠言吧。

    这两人要是做的好了,能救多少人去功德无量啊。

    而扶苏出来了,才施施然行礼,道“四叔。”

    雍正看着他,笑道“不错更壮实了,出咸阳历练一番,果然成熟了不少。”

    雍正很是高兴,忙让他坐,叫李斯也坐了。李斯轻易并不敢多言,只是坐在扶苏下首,看着这桌椅板凳好奇。

    见又有瓷器奉了茶上来,便盯着看,这宫中的精瓷,那工艺,绝不是民间粗瓷可比,那纹理,像是飞一样,透着飘逸,精致的犹如艺术品。

    李斯突然忆起那个造纸术来,他现在突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原来如此造纸术,水利法,农业,种子等等,都是陛下和太子从这里学到的,或是在那个奇境里得到的。

    那么,陛下能让他来,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表示也是信任着自己的吧

    这样的机缘,若非极致的信重,是办不到的。

    因此李斯的心突的一松。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叫他来,是为了学习,还有呢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他心中虽有疑虑,却不会当下就问出来,而是细心的观察着,听着,并不主动问,更没有打断扶苏与雍正的对话。

    扶苏笑道“弘昼才是更成熟了不少。弘昼是先去码头了”

    “嗯,赶不及,主动先去的,这般积极,倒是叫朕意外,”雍正笑道“去秦一番历练,长进了不少。”

    “弘昼终于想通了,”扶苏笑道“他能主动说开,主动揽事,这么积极,就是一种态度。四叔,还望四叔能客观的看着他,更成长些,便是行事不那么成熟,但多看几年,总有条理与章程。”

    雍正倒是诧异了一下,道“难得见你这样客观评论。”

    “四叔不要误会,扶苏虽有心要与四叔谈一谈,却并非是弘昼授意或请求,”扶苏笑道“弘昼若是有这样的心机,他就不会迟疑到今天。”

    “朕没有疑心这个。”雍正道“只是难得见你这样。”

    扶苏将前线的事说了说,道“弘昼抓时机很精准,这就是一种天赋。他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好苗子,可是,不可否认,是有天赋的。不然四叔,也不会这样重视他,引导他。他如今终于积极了一会,还望四叔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成长,给更多的机会去让他试错。弘昼行事,有他自己的节奏,还望四叔知之。”

    李斯都惊了,听的心砰砰直跳的,太子疯了吗

    敢建议一个帝王这样的话,参与这样的事,无事也会有一身腥啊

    这到底是亲密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斯一时并不动声色,只是细细的听着。

    很显然,两人也因为有他在,很多的话都没有说的更直白呢。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见外。

    “扶苏这是算站在弘昼身边了”雍正道。

    扶苏道“扶苏只知他可贵,便是以后还可以去大秦。便是不去,与四叔一道走,又如何既是如此,不如试错,放手一搏,不惧输赢。弘昼行事荒诞,内心却光明。按理说,这样的话,我说出来是很不合适的,可是,扶苏愿意与四叔交心,还望四叔明白扶苏之心,绝无私。”

    “你,朕是知道的。”雍正笑道“难得连你也看重他啊。你父亲呢,怎么说”

    “皇父虽未明言,心内也是偏向他的。”扶苏笑道。

    雍正道“机会朕给了,剩下的看他自己。”

    “我虽未见过四叔的四子,但是此次正欲一见,”扶苏道“然虽未见,也料到大致是怎么样的人。”

    “也好,你见到他就知道了。”雍正笑道“沿海诸事,有你在,还需要你操心,多提点弘昼,更要劳李相以后多盯着点弘昼了”

    李斯被点名,更是有点莫名。他只能拱手相应,旁的并不敢随意插话。

    “这小子,章程还需要精进,他一向不怎么按常理出牌,而朝廷却自有规章制度,他得敬畏,遵而用之,顺而导之,才能真正的掌控。”雍正道“这也是他真正欠缺的地方。效率上,只恐还需你多提点他方好。”

    扶苏看是看出来了,雍正且不放心着呢,便道“我去看看妹妹,明日便与李相,一并出发。我与李相也有很多向弘昼学习的地方,相互促进学习罢了。”

    这孩子,是真谦虚。

    而且料到了他不放心弘昼,主动说明日就去呢,真是个好孩子。

    雍正便将腰间的九龙佩给摘下来了,道“拿着。许你领两个营,带去。有此玉佩在手,大清所有侍卫营都可以随你调用。”

    扶苏接过了,拿着手里仔细观看,道“与皇父给弘昼的那块,略有不同。”

    “是不大相同,然而只此一块,重在象征意义上的不同。”雍正笑道“你虽来过几回,这一次,却是真正的出去,对于你与李斯的出现,若是有人疑心,你想回便回,若不想回,便不回答。只要有此在,没人敢对你如何,只有尊敬的,尊你就是尊重大清的皇权。”

    扶苏自然明白,谢过了。

    “朕会另有手谕给沿途周县,叫他们不敢质疑你的身份,也会给与你和李斯官职,方便在沿海办事。”雍正笑道。

    “多谢四叔。”他收好了,道“我去看看妹妹,也介绍一下李相给妹妹认识。”

    “你先去,朕与李相说几句话,再叫苏培盛送李相过去,认识翠儿。”雍正笑道“李相请稍留步。”

    李斯虽然不安,却是起了身应了。

    扶苏道“李相且在此与四叔说话,我先去寻妹妹了”

    很久不见,果然想的很,便兴冲冲的丢下李斯走了。

    苏培盛知道二人有话要说呢,因此,也带上门出去了。

    一时只剩下二人,像君臣,也不是真正的君臣,像错了位的君臣关系。

    一时无话。

    雍正大致的解释了一下三个世界的关系,以及翠儿的来历,又说了自己的四子和五子之事,直到李斯有了大致的了解,才道“朕知道你疑惑始皇为何要人来此,不妨直接与你说,他要你来,是为了学习后世的很多的东西,包括海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君王,你作为臣子,最是了解不过的,也猜得到他欲无止境,想做什么吧”

    海务

    后世李斯果然听话听音,抓住了重点。

    雍正也并不与他绕圈子,道“想必你也明白了,这里是后世。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最了解不过的,李斯,有些话,朕得与你说明白了,以免你犯了错,最后连累扶苏,自己也不能被朕与始皇所容,还望你这样的聪明人,千万别太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就不太好了。”

    李斯的汗下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咱们二人在,有些话敞亮了说方好,现在想必李相也明白了,朕这个人,与始皇不太一样,行事方式,说话的方法都不一样,朕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更喜欢把底线摆到明面上,谁都别犯,真犯了,朕会严惩。始皇这人向来不拘小节,可是朕不太一样,朕这个人,关注细节,吹毛求疵,比始皇更难伺候,秦可能很多东西都没有,然而唯独开明,却是真正的开明,可是朕这里,却是严苛,也有独不一样的严苛,还望李相明白。咱趁这次把话说明白了,以后彼此相处的时候也守着一个章法,就舒服很多,你觉得呢”雍正道。

    李斯道“我明白了,但请明示。”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坦荡。李斯这人,说坦荡也是真坦荡。

    若是换一个人性格直的又正的,雍正这话就很冒犯了。

    然而雍正的确是真诚的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制约他以后别探究后世之事。别太好奇。

    想必始皇其实也早有所料,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某种程度上,他是信任雍正的,一切都交给雍正了。这种属于明君间的默契是没的说的。也不用特特说出口的。

    “始皇大气,扶苏仁德。”雍正道“别探究史实,别太有好奇心。若是太好奇,以后只怕李相想回大秦也回不去了。”

    李斯惊的只觉得屁股都烫的坐不住。

    这是警告了,别对史上的秦好奇。

    既是后世,就说明这个皇帝是了解自己的所有的,这种全被看透的感觉,让他羞耻心爆炸。然而,也心生警惕。这个皇帝,看着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其实字字尖锐,句句刀锋。

    “别想着利用任何人,伤到始皇或扶苏,不能够。当然了,你做了什么,他们容不容你,是另外一说。”雍正道“来此为朕分忧,学习可以,然而不可参与党争,别有私心,更不可在朕的儿子中来往过密,无论有没有人拉拢你。基本上就这几条底线。还望李相能保重品格,别晚节不保,不然,就真的太难看了。”

    李斯道“我明白了。”

    雍正这才笑了,道“那就行了,说明白了就好。除了刚刚说的不太好听,其它对李相的才能,朕是一万个认可的。既来之则安之,朕希望你能在海务上作出成就来。”

    李斯的手心却出了汗,这个人,的确与始皇完全不同。

    倒是有点弘昼的影子,当然是弘昼的加强版,那种威慑,无厘头,看着笑嘻嘻的,然而那种震慑,与威胁,真不是一般的感觉。

    这样的人,说实话,李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君王,话说的多直白

    是个狠角色啊。

    也是,那弘昼在大秦不也是挺有欺骗性,其实是个有能耐的,只是全掩在那混闹面相之下了。

    他毫不怀疑,他若是对秦史有很深的兴趣,会发生什么,只怕很恐怖了。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透露出来,他的儿子们,至少有两个儿子,将来的夺嫡之争,会越来越盛。他是绝不可参与进去,谋取私利的。

    否则,下场怕是也很惨淡

    这样虽然的确有点让他心里不爽,然而,这样明白了底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李斯心里有点底了。

    不触礁就好

    既来之则安之啊。他还是要回秦的,在秦,他是相国,而在这,他终究只是个客。

    雍正这才叫苏培盛进来,苏培盛忙推门进来了,道“李相,请随我来,去见太子与公主”

    李相道“有劳。”

    “不敢当,”苏培盛便领着路,往侧院来了。

    翠儿正与扶苏看扶苏抬来的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呢,又在说着弘昼和这些日子的事情,说说笑笑的。这种熟稔,不是一般的关系。至少扶苏在与秦公主的相处之中,是守着礼的,绝不会像这样轻松。

    这种相处模式,倒有点真正信重而放松的意味。

    李斯也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扶苏,心下有点惊讶,上前道“太子”

    “李相来了,”扶苏拉着翠儿到他面前,笑道“这是翠儿,大清的公主,也是我妹妹。”

    “见过公主。”李斯忙道。心底有些心惊此小小年纪的美貌。

    “这位就是李斯,秦相。”扶苏道“也是大秦的国柱,皇父的左膀右臂。”

    “见过李相。”翠儿笑道“果然是贤相风范。小爹爹欣赏的人,肯定不同的。”

    扶苏道“待以后你去秦,可以向李相求学问,他腹中满是经纶,学富五车。”

    翠儿道“若有机会,一定要学。”

    李斯心中讶然,这种说话称呼,倒有点家常的感觉,而且称呼始皇为小爹爹,这

    可见,恐怕,是如家人一样相处着的。

    李斯一时也有点恍惚,拿捏不准怎么对待。他是个谨慎的人,因此拿不准的时候,便会不动声色。

    一时心中也大感奇妙,没想到,除大秦之世以外,还有这样的世界,各种各样的世界那个老人家,还有那个宋徽宗还有这里的一切,眼前的翠儿公主,都让这一切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可是不能太好奇。

    雍正的警告一一在耳。

    雍正不愧是后世的皇帝啊,他怕是太了解自己这样的人的好奇心。

    来了百姓之世,一定会下意识的去了解透彻,若知后世,便会止不住的想要知道秦史。

    所以才会这样警告了。

    所谓明君的洞悉世事与人心,就是能预料到事件的发展走向,以及人心的求不得,放不下。

    看来这大清,是个治世,而且还是明君当空。

    以后,还是要紧随太子,更要小心方好。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同时,也是充满新鲜的,好奇的,更透着危险。

    危险未必在于治世或乱世,而在于君王的明察秋毫,这样的才是真的危险。

    而雍正,只三言两语间,就已经透露出很多的手腕了。这样的君王,还是要小心为妙

    扶苏道“这些若有特别喜欢的,你告诉我,待我下次回秦,再给你弄来。其它的,四叔这边也不缺,我就不带了。妹妹,明天,我就要去找弘昼了,你跟着四叔,好好的。”

    “嗯。”翠儿道“本来还说等扶苏哥哥来了一道游湖赏花呢,没想到还是错过了,既这么急,便先去。我和大爹爹会随后来的。大爹爹还要巡示江堤,怕是还要考察南边这臣工的政绩和吏治,难免要见一见,考核考核的,这一路去,怕是慢些,你先去,等着我,我与小爹爹会尽快来的。”

    “好。”扶苏笑道“要乖乖的啊,等到了沿海,我再考考你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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