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理负担呢,若是实在相处不来的,非要凑在一块,那可真是难为死了。

    “不过这次李斯也会来,”弘昼叹了一口气,道“我这还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着呢,他和扶苏,和我一并要去管海务,哎,愁人。”

    “既是小爹爹的决定,好歹带一带他,他初来清,怕是慌张。只看在小爹爹在秦照顾了五哥哥这么久的面子上,稍带上一带也罢了。”翠儿笑道,“五哥哥还怕与人相处不来”

    “我哪怕他,我是怕他这个人太规矩,来了这不适应。”弘昼道“再说了,在大秦,可是我为始皇解忧,可没给他添麻烦。”

    这话说的也不心虚

    翠儿只咯咯笑,道“真的么”

    弘昼道“翠儿也变坏了变得与扶苏一样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翠儿哈哈大笑,道“明明是五哥哥说话实在太好笑了。”

    两人一时哈哈大笑,笑闹了一阵,又下了一会棋,弘昼被逼的节节败退,略有点吃惊,也慎重了不少,道“长进了不少啊,这个进步,叫人心惊了。”

    “怎敢不刻苦,浪费光阴呢”翠儿道。

    “看来我也要向妹妹学习,以后,少浪费点光阴。”弘昼笑道。

    翠儿听的好笑,道“五哥哥说话真是”

    下了两盘也就歇了,弘昼看了看她的画和字,以及读了的书,道“再这样下去,我肚里的这点学问都不够你问的了。你这进步,叫人害怕啊”

    “五哥哥太谦虚,我这速成的,哪能与日积月累的五哥哥相比”翠儿道。

    “不一样,我在宫里尚书房学习时,也是不怎么认真的,”弘昼笑道“看来以后也要苟日新,日日新了。”

    “待明日我再试试你的骑射还有剑法,若是连我也打不过,我就别混了,”弘昼失笑道“天也不早了,今晚就早点歇了吧,明日一早我来寻你。”

    翠儿忙笑应了,送弘昼出去。

    侍珠端着茶在外面候着呢,弘昼说这么久早渴了,只是二人说话,侍珠不敢打扰,因此便一直未送进去。

    弘昼见了,拿了茶壶往嘴里就灌茶,解渴的很。

    雍正出来瞧见,道“老牛饮水,说的就是这小子”

    弘昼放下茶壶,做了个鬼脸,就要出去歇息,雍正道“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到朕这来一并睡”

    “啊”弘昼止了步,道“这,不好吧”

    “怎么陪朕一道安寝,还委屈你了不愿意与老人一道入睡”雍正的脸都铁青了。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的意思是说,睡相不好,怕扰到皇阿玛。”弘昼哪里愿意啊,正想溜呢,却被苏培盛给拉住了往屋里拖。

    一面拖一面还笑呢,道“扰不着,屋里大,叫侍卫们再抬一榻来就成了,南方又不是炕,是榻,抬进来,便宜的很。”

    雍正气不过,气哼哼的道“想睡朕的龙榻,你多大脸”

    弘昼扭不过,只能进去了,一面进一面还对翠儿道“风大,妹妹进屋歇吧。”

    翠儿捂着嘴笑,看着苏培盛把心不甘情不愿的拖进正院里去了。

    进了屋,弘昼满身不自在,野猴子一旦被五指山给盯着,哪里能自在的起来因此便很有心想要出去住,但大晚上的,真出去了,也是劳动旁人,兴师动重,倒不好的,再加上弘昼看着雍正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心里其实也有几分的愿意了。

    更是心中酸酸的,他的皇阿玛其实是到了留恋儿女的年纪,毕竟是真的老了。要是真走了,叫皇阿玛失望难受,倒是他不孝。

    因此便是不自在,也沉默了下来,没再吵。

    侍卫依言搬了榻来,宫女进来辅了被褥,苏培盛亲自看着平整了,才道“五爷,这里睡吧。”

    弘昼笑道“幸好不是叫我打地辅。”

    雍正白了他一眼,道“朕是你亲爹,至于这春寒料峭的天叫你打地辅”

    弘昼听了便讪讪的,道“夏天就不好说了”

    雍正没理他,悠悠的道“睡吧。”

    弘昼早在秦洗过澡,吃过饭了,打理好了才回来的,因此也就歇下了。

    他看苏培盛也睡在外间榻上,两只狗子也有狗窝,隔着帘子还能听到两只狗轻轻的呼吸声,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雍正睡不着呢,弘昼也睡不着。

    “弘昼,”雍正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夜里显得有点慵懒,却带着无比的认真,道“决定了的事,用心去做,别反悔。朕,支持着你呢。”

    弘昼心中一酸,道“儿子知道了,会努力,不叫皇阿玛失望。”

    雍正嗯了一声,两人没再说话。

    弘昼原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是父亲在身边,是最依赖和信任的人,没想到眼皮渐渐重了起来,心中一安,也就睡的特别踏实了。

    早上雍正醒的时候,见弘昼不在,便道“这么早就起了这小子,一刻闲不住。”

    “去与公主骑马射箭了,言是要看看公主身手有没有长进,这个时候,已经在击剑了,奴才瞧着,公主有长进,五爷更有长进,还与侍卫们对打了一番呢,”苏培盛笑道。

    “怪道后院一阵地动之声,原来是他回来折腾了,”雍正笑道,“可见在秦这么一出兵,还有点用处。”

    苏培盛服侍他洗漱,一面还笑道“五爷回来才热闹,五爷不在,万岁爷身边都冷清”

    雍正是默认这话的,又道“叫他别折腾太过了,过犹不及,哪怕他不累,翠儿还累呢,再练一会就去洗了休息了来一道用午饭,午饭后,打发他去跟进海上诸事,他落下这么久时间,也该跟进,省得到时候又抓瞎。”

    “哎,”苏培盛笑应了,道“五爷心里有分寸,比万岁爷还疼公主呢,定不会累了公主的。不过一会子,也就回了。”

    雍正洗漱好,开始吃早饭,又问了他们两个可吃了的事,苏培盛道“一早就吃了。”

    雍正这才用早饭。

    “万岁爷得偿所愿,也该宽心了,这主动与被动是不同的,以前五爷是要人催,不催不干活,现在只怕不用万岁爷催,自个儿心里也有根弦绷着呢。”苏培盛道。

    “说的也是,到底长进了,不好再将他当成皮小子来对待。”雍正道“其实朕又何尝当他是大人过呢一直以来,也只是当成个不成器的。这心态以后也得改。既要栽培,便要重用,更要信任。”

    苏培盛笑道“所幸还有始皇一道教呢,再锤炼着,也该成器方是。”

    雍正这才笑了,中午和翠儿,以及弘昼用了午饭,弘昼不用人说,就自动去跟进衙门的事务了。雍正见了很满意,十分高兴。

    过了两日见天色极好,便带着两个人坐了船去赏了湖景和花,又跑到江边去放风筝,难得的倒是清闲自在的一天。

    晚上便在船上歇了。

    雍正道“再歇一日,就出发去沿海,朕与翠儿慢慢的来,再延途看一看河工之事。”

    “不用等过两日,明日我就先去,不等扶苏了,待他来,皇阿玛叫人送他和李斯来便是,”弘昼道“事情宜早不宜迟。”

    雍正倒是讶异了一下,见他如此积极,心里很高兴,便道“也好。”

    “去了,我要和四哥聊一聊,”弘昼道。

    雍正便不说话了,这个事,迟早之事。既然决定了,与其暗地里你死我活,还不如摆在明面上,堂堂正正的争。

    也就只兄弟二人相争,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这小子,终究是真正的成熟了。雍正很欣慰,同样的,也知道以后若真争起来,少不得要伤筋动骨,劳力费神的在后面。

    弘昼第二天便告别了翠儿,带着人出发了。

    翠儿看他离开,心中便有些明白弘昼之志,她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的为弘昼加油。

    雍正道“此去说开了也好。总得在扶苏和李斯去之前,这兄弟二人解决了这事,总不能在他们面前,两兄弟打的鼻青脸肿的。”多丢脸,多难看

    苏培盛知道万岁爷担心呢,便劝了几句,也就只能这样了。

    扶苏帮着始皇处理了几天的事务,理了大半,才算是忙的缓过来了。

    扶苏道“皇父,儿子去了清,怕是几个月也未必能回来一趟,这其间所有的事,都是皇父一人处理,怕是要劳累了。”

    “无妨。”始皇道“你不必惦记朕,李斯相府以下的臣子也非是摆设,会为朕分忧的。”

    扶苏点了点头,心里也有点挂念翠儿了,寻思着给她带点什么好的。

    晚上李斯就来了,此次始皇叫他准备了些随身常用的衣服等物,怕他去了清不习惯,还叫他带上平常不愿意离身的东西进的宫。李斯也是一脸蒙呢,进了宫才问始皇,道“陛下可是要臣去巡查郡县,出咸阳”

    始皇道“先坐。”

    李斯可忐忑了,不安的坐了下来,身边还有两个大包袱,以为始皇是要他出差,替君出行考察郡县,但始皇又不说,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本以为带着两个大包袱是不是太多了,不料到了傍晚,扶苏命宫人搬了两个箱子过来,忙的不行的。

    李斯也是一头雾水,心道,难道太子又要出咸阳吗与他一道出咸阳去

    这,太子可是刚回咸阳,陛下舍得

    一时心乱如麻,也是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扶苏忙里忙外的,竟搬了四个箱子才止了。

    李斯还以为太多了呢,心道要搬,也别当着始皇的面搬啊,要出咸阳,大可叫宫人直接送上马车便是。正腹诽着,却见始皇从奏章堆里起了身,踱步过来看,还问扶苏道“这么些,够了吗”

    “应该够了,妹妹不爱金币俗物,这些便不多,只准备了一只箱子,”扶苏还打开给始皇看了,笑道“是太子妃准备的。是女子常佩戴之物,想必虽习俗不同,但也另有风格,妹妹若是闲了时,倒可以打扮一二。”

    李斯没怎么听明白,哪里来的妹妹但他也不敢问呐,因此只是竖着耳朵听着。

    “太子妃有心了,女子都心细些,有她内助,你自省心。”始皇赞道。

    扶苏听了很高兴,将另外三只也给打开了,道“这是给四叔准备的,是秦宫里的一些秘藏,四叔对这些一向最有兴趣,虽忍着不说,可他也是雅人,带去送他,他必欢喜。这是给苏公公准备的,都是些咸阳的小物件,重在稀罕,他必也是喜欢的。这一箱还是书,给妹妹的,有些失传了的,她那未必有,我收集了一些,带给她,她一定高兴。”

    始皇笑了,扶苏到底心细,这是把他们几个的爱好都摸透了。送礼也送到心尖尖上。

    “不给弘昼带么”始皇道。

    “他什么也不缺,若缺,自己来时,也可自带,我便不特意与他带了。”扶苏笑道“与他本常见面,带了反倒生疏。”

    “也罢了。”始皇命宫人抬了点金子来,道“把这箱添上,给你妹妹。算是朕的心意,朕这里,旁的不知道送什么,这金,是多多的。”

    “是。”扶苏应了。

    李斯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听着好像是给妹妹送礼,好像应是和亲王的妹妹,难道太子是要去和亲王处

    什么人,能劳动太子亲自去

    还亲自准备这么多礼,这送的也不太像啊,什么咸阳的小物件,也不是多珍贵,却说重在稀罕

    若说是重礼吧,这种真算不上,若说是轻礼吧,但心意重,毕竟亲自收集,准备着的

    可是,却是怎么也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不敢问,只能生忍着。好不辛苦。实在太好奇。这哑谜打的,为何不避着他呢勾的心痒痒的。

    熬到晚饭时分,始皇留李斯用饭,李斯自上回以后也有很多回用饭,因此也习惯了,便留下用饭,膳时过了,始皇也没叫他告退。

    因此,李斯是生生的等着始皇到底是叫他去哪儿呢。

    可是直到天黑了,始皇都没动静。

    直到掌上灯,宫人全退了,始皇才放下笔,和扶苏坐着,严阵以待,十分严肃的样子。

    李斯在二人身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扶苏大约是怕李斯和他上回一样会吓着,因此还贴心的道“李相,呆会儿,莫要惊讶,无需吃惊。”

    李斯不明就里,便道“是”

    不知道为何,心砰砰的乱跳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光屏刷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李斯骇的瞠目结舌,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想叫又没敢,只是心砰砰的乱跳,像是看到了海市蜃楼一样的呆滞表情。

    扶苏看他手脚僵硬的样子,倒忆起当初的自己来。

    这一次李斯更惨一点,第一次见这样的,就要被扔进另一个世界了。这比当初的他冲击更大吧至少他当时,还缓冲了很久,循序渐进的。可以预见,李斯若去了那边,会有多无助和惶恐了。不是他向着四叔说话,皇父真的就是省事,图简单,都不带提前打声招呼的。对他也是,对李相也是。

    扶苏有点哭笑不得,皇父真的是坑儿子,坑臣子啊。与四叔,有什么区别本质上,一样一样的。

    果然,对面的雍正一瞅见李斯的表情,便吐糟道“你这人,我不是我说你,太粗糙,这一次又没提前说吧瞧你把他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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