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变红、间不容发地继续转黑、被秽染透后无火自燃的符咒阵壁。

    “所谓的妖怪,是不属于此世之物,总有八百万之众,纵然斩杀,也是斩杀不尽的。”

    他再次打出另一种符咒,为犬夜叉抵挡了一次致死的绞杀,清晰地说道

    “物怪与妖怪不同。当妖怪与人类的情感和怨念纠缠不清,不分彼此,就成了物怪。物怪离人类太近了,必须斩杀。”

    再次铺开一面新的符咒阵壁,金色的符咒一时彻底防御住了仿佛已经将他们砌入一口深深的、夏日炽热的阳光都照不透的深井的妖怪与物怪们。

    这给了他留出继续说完的时间

    “与人类的因果和缘,是物怪的形;物怪形成的经过,是物怪的真;人类与物怪心中的想法,是物怪的理。只有形、真、理悉数知晓,退魔剑才能拔开,将作祟的物怪斩杀。”

    在文车妖妃的怨念之丝不给人喘息之机的连续打击,与妖怪组成的人墙沉默的迫近挤压之下,金色的符咒阵壁也岌岌可危。

    符咒阵壁最下方,被众人遗忘的天平,齐刷刷地发出清脆的“锵啷”一声。

    所有的精致可爱、作为孩子的玩具恐怕只有贵族家庭负担得起的天平,作用是测量物怪的“距离”而不是“重量”。当物怪靠得极近,它们会偏向物怪的方向,铃声可以穿越一切阻碍而示警。

    符咒阵壁之外,满眼都是褪了色的、自平安京时代积攒至今的大小妖怪,与混入其中的物怪。

    然而天平们倒下的方向,是符咒阵壁之内、只有咕王一行五人的一方。

    桔梗与犬夜叉互相搀扶着,勉强维持战斗。卖药郎一手握住退魔剑的柄,没有了符咒的另一只手握住退魔剑的鞘,一步一步宛如遵循着某种奇妙的韵律,来到正在把阿枫的灵魂塞回嘴里的咕王面前。

    “完全无视了琵琶牧牧凭借乐曲传递的消息的只有您。自从文车妖妃飞身而起,一眼也不曾注意她如此凶狠的攻击也只有您。符咒支撑不了多久了,不愧为越后大妖的您,面对这些层层围困、恐怕数以万计的妖怪,竟然能够如此冷静自持,就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

    一开始咕王以为他准备给自己扣锅,后来才确定这个像人类又不像人类的卖药郎,是来向她解释说明的。

    但问题是,刚才难道不是那个平安京女鬼带着妖怪们变回树木、琵琶精弹琴、巫女和二狗子跳双人舞、卖药郎在一边贴膜布置现场、增强舞台效果吗

    卧槽,跳个双人舞这么耗费体力的吗桔梗和二狗子怎么路都走不好了

    她要怎么回答呢回答这种问题本身就很麻烦吧。

    灵机一动,她想到了好主意,劈手夺过退魔剑,抓住卖药郎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再一次使用她相当古老、而且不排除辞不达意的可能的语法和措辞,沉吟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不收回手的话,我并不介意可以给你看看,自从琵琶精出场之后,我眼中的世界。”

    卖药郎被她抓住手腕的那只手一颤,没有试图夺回退魔剑,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与咕王火焰般呈浅淡金红色的眼睛对视三秒,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那么,闭上你的眼睛,开放你的灵魂,共享我的视野吧。”

    这种话太像那些以灵魂为代价进行交易的魔鬼。不知道是为了探索一切都隐藏在迷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形真理,还是相信那双燃烧着不熄的火焰的眼睛,卖药郎没有退缩,依言闭上了眼睛。

    属于现世的人类的眼睛闭合,不属于现世的咕王的视野打开。

    看到崭新的场景的第一时间,卖药郎就差点没忍住睁开自己那双人类的眼睛,来确认有没有看错

    乍一看与此前一般无二的场景之下,最近的几位临时队友似乎与他所目睹的容貌很不一样。

    衣服还是那些衣服,武器还是那些武器,发型也还是那些发型,连身处的位置、距离和彼此的姿势,都分毫无差。

    那么是哪里不一样呢

    咕王眼中,众生平等。

    所有人的脸都是一片空白,本该是五官的位置,相当糟糕以至于难以辨认的手写汉字,分别写着

    桔梗她妹一定叫陈皮、斗牙王家的二狗子好像叫犬佐助、陈皮炖过我,这个要标双红线、卖药的男人贴膜水平不错,指甲油的颜色也挺好看的

    再三屏息静气、稳定心态,卖药郎才继续用咕王的眼睛,去亲眼见证她眼中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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