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曹曼仪尚未受封,是在太子宫中一番打点买来消息才知道天木庄紫檀木这条线索。
卫元洲此刻一针见血的问她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详情,她总不能说是姐姐买通殿下身边的人,否则殿下定会不悦。
“我我”
卫元洲忽然冷笑一声。
仅是这一声,让站在一旁的太子都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纵贯沙场的男人,见惯了血腥尸骨,也养了一副冷心肠,没那么多柔情用来怜香惜玉。别说是侄儿的妻妹,恐怕既是亲儿媳妇,犯了他的忌讳,也能大义灭亲。
“本王回长安不过两三日,胡言乱语的流言倒是听足了好几框。原以为只是市井愚民一叶障目,断章取义,没想到今日侯府宴请的宾客里,也不乏此等愚蠢之辈。”
太子脸色不佳,蹙眉看着曹曼彤“怀章王的话,是没有听清谁告诉你这些的”
曹曼彤第一次见到温润有礼的太子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慌了“是姐姐姐姐与舒姐姐交好,她是关心舒姐姐,才知道这些的。殿下,王爷,臣女没有恶意,是是臣女失言了。”
“失言”卫元洲嘴角一挑,“这长安城中,你失言一句,他失言一句,便可轻易毁人清白,要人性命,冠上失言之说,就不必偿命了吗”
偿命
这词用的太重,曹曼彤吓得腿软,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兴、兴许檀木一事的确是有误会,臣女再也不敢胡乱听信谣言了。”
卫元洲又笑了一下,冷肃中夹着点戏谑。
原本略紧张的郑芸菡听到这话,顿时松下一口气,她怜悯的看向慌不择路的曹曼彤,心道,你这傻孩子,怎么一吓唬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卫元洲说“本王不过问了一句你是在哪里听到那个说法,也说了外头有些流言,可从未说过,流言就是你听到的那个说法啊。”
曹曼彤如遭雷劈。
太子的表情沉冷,便是个傻子也想明白了。
曹曼彤根本是知道外面流传怀章王为舒家姑娘买礼物时与女子赛马调情,借着郑家姑娘送给父亲的贺礼,故作不知情的将郑姑娘往此事里面推,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无论将军府、王府还是侯府,皆有朝中重臣或未来栋梁,各占据着不同的地位,她两张嘴皮子一碰,极有可能直接毁了三家的关系
可以说又蠢又毒。
曹曼彤慌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流言我真的只是无心之失,殿下殿下你要相信我啊”又猛地转头望向看戏很久的舒清桐“舒姐姐你要相信我啊”
郑芸菡下意识的看过去,这一看,心尖又一颤。
舒清桐没看戏,在看郑芸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又看了多久。
对视片刻,舒清桐率先收回目光,冲着曹曼彤撇嘴一笑“啊你说什么”
仿佛完全没在听
曹曼彤动静闹得太大,将忠烈侯等人引了过来,曹夫人见到女儿这般模样,手还受伤了,冲出来将她护着,“这是怎么回事侯爷,今日我们是专程来为您贺寿,我们曹家的女儿却在您的园子里受了伤,此事当着殿下的面,你们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很好,这是又将整个曹家搬进了是非里。
曹夫人太激动,又有明显的敌意,以至于没有发现太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忠烈侯无措的看着郑煜堂“这是怎么回事”
郑煜堂观左右情形,主动道“诸位,此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郑芸菡悄悄挪到郑煜堂身边,她想了个说法,想要替他。
郑煜堂冲她淡淡一笑“没事。”
一旁,舒清桐眉眼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好奇。
郑煜堂定声道“月前,舍妹有心为家父购置上品紫檀木作为贺礼,却苦于无处可寻,在下曾代为打听,此事殿下是知情的。”
太子轻轻点头“是。”
舒清桐在听到太子的回答后,眼神浮出几丝了然,似是想通什么。
郑芸菡瞄了舒清桐一眼,忽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