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玴见罢,须臾,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接着,他听到她低低喊了一声什么哥哥。
谢玴本以为她唤的事自己说过的那位继兄。可转念一想,她似乎说过,自己与继兄继母的感情并不好。
徐妙言不断的喃喃呓语,额头冒了细细的汗。谢玴便推了推她,喊了她好几声。
没多久,她便缓缓的半睁开了眼。
谢玴看她脸色苍白,连望着他的眼神都是飘忽的,便伸手试探了下她的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
“徐妙言”谢玴又喊了她一声,见她不应,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徐妙言,听到我说话了吗”
她仍然未理,而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谢玴想往回抽自己的手,结果她根本就不放手。
“徐妙言,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徐妙言竟抓着他的手坐了起来,然后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圈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又继续睡了过去。
谢玴表情愕然,想喊醒她,结果她却怎么也没了反应。
谢玴怔怔的半跪坐在那里,身上如同贴了一块烙铁一样,突然就没了主意。
不过,他也没有推开她。片刻,手缓缓抬起,轻轻揽住了她。
弦月当空的夜下,远远看去,一侧山谷角落里,只有一堆火光,和一对拥着默然的男女。
徐妙言这次实实在在的受了很重的风寒,直到恢复意识,彻底清醒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在一间厢房里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谢玴也不在。
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喉咙也发干,身上的圆领袍早就被人换成了女子罗裳,而外面的日头正好,看样子应该过了中午了。
难道她跟谢玴已经回到潞州了还有她身上的衣裳,里里外外确实都换过了,该不会是谢玴给她换的吧
徐妙言心一惊,就算谢玴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人。但是,一想到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换最贴里的衣裳她就
她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真的不能再想了,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脸面保不住。
徐妙言刚穿好绣鞋,门便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
徐妙言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须臾,便认了出来,极为意外的叫了一句“薛掌柜”
徐妙言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突然见到薛记绸铺的掌柜,薛银屏。
薛银屏仍旧如以往在甘泉镇的绸铺时那样美艳风情,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少了在甘泉镇时的温柔和善。
思及这一路种种,徐妙言也不觉得意外。
薛银屏端着药进来,放在一边,闻言便重新打量了眼徐妙言“你认得我”
“在甘泉镇,我见过掌柜几面。”
薛银屏了然,就未再多言,只是淡淡的嘱咐了句“把药喝了,有人要见你。”
见薛银屏转身要走,徐妙言赶忙问道“是谢大人么”
“不是。”薛银屏言简意赅,盯了眼徐妙言有些凌乱的头发,“把头发梳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徐妙言回应罢,薛银屏便出去了。
不是谢玴那是谁谢玴呢他又在哪里
徐妙言疑惑不解。她几大口喝下汤药,又将头发梳好,没有逗留和迟疑,便跟着薛银屏出去了。
出门后,徐妙言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地是一座宅邸,不大也不小,四周较为静谧,想来并非闹市中心。
这座宅院并不算太大,没走多久便到了花厅。只听薛银屏先进去禀告了一声“世子,人来了。”
得薛银屏眼神示意,徐妙言才不如花厅,进去便看到一个二十五六上下,玉树临风,身着锦衣发束玉冠的翩翩公子坐在那里,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徐妙言并不认得这位被薛银屏称为世子的男人。然而,那个男人却好像认得她一样,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阵,神情也有些意外。
薛银屏提醒徐妙言“这位便是凌国公薛世子。”
凌国公薛玉那不是德宁长公主之妹,已故安国公主的丈夫
所以眼前这位,是安国公主的儿子,薛绰
虽然徐妙言不认得京中的那些王公贵族,但以前徐襄跟她闲话时总是同她说起过。而且当年薛玉与谢凌并为永宁年间两大才子,亦是长安最有名的美男子之一,盛名一时,更因与安国公主的良缘而无人不知。
安国公主相貌并不出众,只是颇具才华。而薛绰的相貌,应是随了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