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术靴就只好脱下来了。

    当然,把垫子扯烂也是一种做法,但欧尔麦特实在不想再让其他部位接触这块垫子,鬼晓得又有哪里会被黏上。

    除了垫子之外,整个房间似乎没有其他机关了,他松了口气,再次打算从房间缺失的那面墙跳下去,结果整个不停运作的散体魔方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第三个房间的绳索降了下来,和这个房间拼在了一起。

    “”欧尔麦特感觉到了一丝无语,脑海中浮现出了其他同事被关在这里时抓狂的表情。

    其实他倒也想看看赤谷海云在其他房间里准备了什么,甚至是在之前六楼的其他部分准备了什么,因为无法预测他会从哪个地方进来,赤谷肯定为此准备了无数个预备方案,不知道那些他未曾踏足的地方还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机关,可惜时间所剩不多,他必须开始认真做事了。

    欧尔麦特直接击碎了第三个房间,从破碎的地板那儿跳了下去,此时他已经多少有了预估,恐怕最后还是要在排水系统里分出胜负,只要借助墙壁来一个大反跳,他就能安然无恙地抵达三楼的地板。

    但赤谷海云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抵达吗当然不当欧尔麦特的脚踩在墙壁上时,明显感觉到了不对,他的落点明显有一个奇怪的斜度,而视觉上他的脚也没有踩在墙壁上。

    是圆场硬成的空气墙。

    他勉强调整了平衡,但落点还是不可避免地和他预估的产生了偏离。当他低头看向地板时,看到一只断裂的手臂凭空漂浮起来,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地板上将近两米宽的部分开始下沉,像是拉门一样缩到其余地板的下面,他直直落到了第二层。

    当地板合上后,房间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可是欧尔麦特还是敏锐地听到了几个不知名的金属物掉落以及某种熟悉的、气体从铁罐中泄露的声音。

    又是催眠瓦斯,真是没完没了欧尔麦特在心里叹完了明年的气,一拳打碎了地板,直接落到了一楼,然后他看到了刚从另一栋建筑的阳台上跳下来,落到隔壁建筑的一楼,此时正掀开下水管的运输小组,以及吹出漫我背上闪着红光的机械人形。

    而在欧尔麦特刚刚脱离的大楼,也有一个井盖,还斜开了一半,乍一看似乎是运输队匆匆忙忙没有合紧一样可真正的交接点却在另一栋大楼。

    原来如此,难怪那孩子要提前在运输队未经过的时候提前将他引走。

    隔壁建筑的一楼是停车场,而且由于建筑物的形状,井盖还在没有遮蔽物的边缘三角区域一个很不像是会被赤谷海云纳入考虑范围的地方,但他却依然选择了它,还在它旁边的大楼建了一个用来拖延时间的陷阱点,哪怕他突破重重阻碍抵达一楼,第一反应也会是进入那个假的排水入口。

    这种做法,倒是让他想起了体育祭二期的时候关于那个女孩是如何扛着一把狙击枪,对着隔壁楼里的对手大杀特杀的事。

    出于吓了一跳的心情,吹出漫我诚实地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欧尔麦特又得闪身以躲过那一串长长的“ahhh”,趁着这个空隙,他们逃进了下水道。

    “可惜了,孩子们,现在没那么容易了。”欧尔麦特喃喃着,紧随其后也进入了下水道。

    由于很快就要外接到其他区域,基本上所有排水都要在这里汇集,这一块的地下管道排布比之前要宽敞很多,也很少有复杂的拐角了。可能是水分干涸只留下了湿润淤泥的关系,欧尔麦特感觉脚掌下的触感不太像是普通的积水直白点地说,有点像蛞蝓的黏液,十分粘稠,以至于他的脚下有点打滑,但明显不是凡户个性的产物,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脱去战术靴后,他的袜子很快也在接连的颠簸中报废,如果脚掌再继续被黏住,他大概只能手撕铁管了。

    在暗处通行的结果,就是遇难者身上的红光能指引着后来的追击者永远不跟丢。虽然脚下的黏液让他有点刹不住车,拐弯像漂移相较而言,爆豪胜己和丽日御茶子组成的小火箭运输线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但爆豪的机动性再高,身后带着一打拖油瓶也会受到不少影响,在马力全开的欧尔麦特面前,他们的距离依然在不断缩小。

    最后,他在一个死胡同截住了他们。

    但欧尔麦特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愈发感到不安已经到了这种关头,赤谷的调度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种失误何况负责引路的还是她极其信赖的爆豪胜己。

    待他逐渐靠近,用手电筒照到他们一行人身上时才发现遇难者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御茶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提灯,那就是红色的光源。

    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

    欧尔麦特来不及多想,直接将上方的管道连着水泥地一起击穿,朝着医疗站的方向赶去。当他能看到医疗站上方飘舞的白色旗帜时,运输队距离医疗站只剩下最后五十米,他距离运输队大约有两百多米。

    时间还剩下三十秒。

    但这个距离对欧尔麦特而言还是可以挽回的,只需要一个100的ofa冲刺。

    宽阔的主干道,没有任何障碍物的阻挡,由于饭田天哉的退场,运输队里此刻并没有什么特别适合在平坦地面进行运输工作的选手,考虑到学生们可能在附近布置了其他陷阱,他要尽可能以远跳减少落点的次数,并且谨慎的选择落脚点。

    脚上的黏液依旧滑溜溜的,好在沥青马路给的摩擦力足够,让他得以有一个平稳的起跳。

    时间还剩下二十秒。

    “轰君”他听到赤谷海云的高喊,“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想用冰壁阻隔他

    如果时间还宽裕的话,欧尔麦特其实不介意表演一次冰壁跑酷,但眼下的情况,他选择直接将冰壁击碎。

    然而,轰焦冻并没有选择用冰壁拦在他面前,而是让冰冻效果沿着地面扩及整条马路和刚入学相比,轰焦冻的个性无论是成形速度还是扩及范围都明显地加强了,但无论他的个性成长到如何程度,想要用冰冻结一个持有强化系个性的人的双脚都是天方夜谭。

    欧尔麦特完全无法理解轰焦冻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孩子的特意叮嘱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想让他在冰面上打滑这简直比用冰壁拦截他更不可思议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稳稳地落在冰面上,准备第二次远跳然而他没有跳起来。

    欧尔麦特怔住了,完全无法理解身体为何在这时背叛他,他明明也没有接谁的话,不存在被心操人使精神控制的可能,但他就是没能跳起来。

    接踵而至的是第二个疑惑他明明站在冰面上,为何脚下没有传来任何冷感

    直到他低下头,看到脚底不知何时凝固的紫色胶体,才慢慢地体会到了点什么。

    时间还剩下十秒。

    还有时间,但欧尔麦特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粘性葡萄的材质很特别,完全恒温,略低于人体,胶体状态时的粘着力度远超过凡户的胶水,受到长时间的加热会变成液体,在触碰到低温后又会瞬间凝固。

    虽然液体状态仍然会保持在略低于人体的温度,但会完全失去胶体状态时的粘性,这也是赤谷海云进入大楼抢救时没有被融化的葡萄球黏住手臂的原因,平常在对战课上被黏住的学生,在没有峰田实本人的帮助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恢复自由的。

    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什么特意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他一直都在赤谷海云的计划之中,无论这背后他到底动用了多少套备用方案,去弥补中途出现偏差后的最终收束,那孩子终究还是成功了。

    欧尔麦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只是微笑着目送那些孩子扛着沉重的机械人形,冲过了终点线。

    “最后的遇难者「秋田弥礼」,成功抵达医疗站,比赛结束”

    “胜利者是救援方”

    孩子们的欢呼声响彻了这个小小的据点,他看着他们彼此拥抱、击掌,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他看到几个过分兴奋的孩子抱着机械人形跳起了圈圈舞,嘴里是畅快的大笑

    他还看见,赤谷海云慢慢走到了被绷带绑成了半个木乃伊的同伴身边,在他的后耳上夹了一根棕色的羽毛,重伤返场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但下一秒就被上鸣电气来了一个热情的熊抱,被压到了伤口而哇哇大叫,气得要去咬他的手。

    足够了欧尔麦特如是想道。

    志村老师,你看哪怕太阳西沉,黄昏即将降临,新生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着,他们的光会照亮整个夜幕的。

    他过去十几年所坚持捍卫的、所不惜代价保护的如此漫长的孤独中,他所爱、所恨,得到、失去一切,只要能换来眼前的这一幕,那就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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