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着顾恩泽单刀直入的询问, 赵意大惊失色,他脚步不自觉倒退了半步, 咽了咽口水,望着顾恩泽一时没有开口。
    顾恩泽静静得望着他,清冷的凤眸里无波无澜, 面上无喜无怒,淡声道“你喜欢她。”
    这一次, 顾恩泽的话不是疑问, 语气平静, 是陈述句。
    刚才香香扶着桥柱聚精会神观看河面上五光十色的河灯时,顾恩泽见河畔有人卖河灯,想着香香定会喜欢放灯, 顾恩泽便移步到河畔。
    他虽在买灯,因为担忧香香,眸光一直没离开香香, 反而更加注视香香身畔的一草一木和往来行人。
    这一看,便注意到了赵意, 他目光痴痴得望着香香,目不转睛, 眸中的情谊呼之欲出。
    顾恩泽看着赵意, 耳聪目明、记忆甚好的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场景
    香香回门当日的街道上,糖人摊前赵意摇着折扇,兴致盎然得望着香香;雨中的银靛桥畔,他举着伞望着八角亭中的香香, 赵意一手举着伞一手持着一把伞,与他猝然相遇;吴府,赵意在香香身后望着香香,欲言又止。
    本是些零星的片段,可是如今一一在眼前闪过,又看着赵意痴情的目光,电光石火间,顾恩泽明了了赵意的情愫。
    所以,他刚在银靛桥上揽着香香,轻啄香香的额心,不出所料身后灼灼的目光有一瞬的黯淡。
    “我”见顾恩泽面无表情,一瞬不眨得盯着自己,赵意本紧绷的脊背也慢慢得缓和下来。
    他抿了抿唇,抬手挠了挠额角,望了眼顾恩泽,又侧目朝着河畔的香香望去。
    殊色倾城,又着一袭番石榴红的窄袖流仙裙,明艳似火,皎皎若朝霞,让人怦然心动。
    赵意慢慢转回视线,在顾恩泽越发冷冽的目光下,展唇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大大方方坦然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他承认,顾恩泽眉心攸得一缩,凤眸滑过一抹幽邃的寒芒。
    他抿唇,冷冷道“她已婚配。”
    “我晓得。”赵意恢复了平日的潇洒不羁,不知何时从袖中拿出一柄折扇,轻轻摇在面颊,笑吟吟道“恨不相逢未嫁时,我连赠她明珠的机会都没有。”
    见顾恩泽面色一变,赵意蓦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立,他飞快得退了两三步,收了折扇朝顾恩泽拱手道“卫将军莫气,莫气。”
    “有您在,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哪里会生出什么妄心。”赵意拱手道饶。
    他是真得没有妄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人家两情相悦,且郎才女貌,堪比神仙眷侣,他岂会不知趣得上前打扰。
    他做不来那等黑心肝、坏人姻缘的事儿。
    且,他也没那能耐,顾恩泽堂堂卫将军,不说官职,只论相貌,他虽自诩风流倜傥,也不得不承认顾恩泽面如冠玉,郎艳独绝。
    卫将军是霞姿月韵,立若芝兰玉树,笑若朗风入怀,让人望尘莫及啊
    顾恩泽对赵意的恭维不为所动,他目光幽冷望着赵意,黑黝黝的瞳仁让赵意心中发毛。
    恰此时,远远传来一声娇俏软甜的呼喊“夫君”
    熟悉的嗓音,顾恩泽与赵意同时转眸去看。
    只见香香站在河畔边,手里提着繁复华丽的河灯,身后映着绚丽夺目的粼粼波光,杏眸灿若繁星,朝顾恩泽摇摇招手“夫君,快过来。”
    “嗯。”顾恩泽轻轻点头,眸光也专为温柔,唇角不由得绽开一抹浅笑。
    他没有再看赵意,抬步,大步流星朝着香香走去,两三瞬,便到了香香身前。
    “夫君,我们在这儿放灯吧”香香拽着顾恩泽的袖角,点了点脚下的青石,这个青石正好可以通到河边。
    “好。”顾恩泽揽着香香不盈一握的蛮腰,轻轻点头,护着她小心翼翼踩着青石朝下走“慢一点,小心。”
    “我知道,夫君你手不要搂得那么紧,我没法蹲下。”香香小手拍了拍护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蹙了蹙琼鼻,娇娇软软得嗔道。
    顾恩泽依她所言,大手放开了香香,立在她身旁,目光却盯得更紧,周身严阵以待,护着香香慢慢蹲在青石上。
    香香慢慢弯腰,双手执着荷花河灯,缓缓放在水面,感受到水轻轻托起河灯时,她轻轻松了手,让河灯顺着水流慢慢飘动。
    看着河灯顺水而下,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眉梢眼角慢慢漾上轻轻浅浅的笑意。
    她双目闭上,双手合十放于心口,开始祈愿。
    顾恩泽则静静得望着香香的侧颜,她卷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朦胧的月光和摇曳柔和烛光映照下,她瓷白细腻的雪颊在泛着湘妃色的娇晕,显得温婉又美好。
    “好了”香香蓦然回首,巧笑倩兮。
    “夫君,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她嫣然巧笑,翦水潋滟的杏瞳此时映着满河的河灯,满河的晶莹剔透、星星点点尽数敛在她的美目中,流光溢彩。
    “砰砰砰”
    顾恩泽又开始心跳如擂鼓,他怔怔得望着香香,呆呆得问“什么愿望”
    “是”香香轻轻嘟着唇,开口的那一瞬,她美目流盼,圆溜溜清亮通透的眸子骨碌碌转,咬着唇角笑道
    “不可以告诉夫君,告诉夫君,就不灵了。”
    “好,那就不告诉我。”听着她软甜的小嗓音,望着她娇俏的眉眼,顾恩泽心里软成一潭水,宠溺得应道。
    看香香想站起,顾恩泽率先起身,而后抬手牵起了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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