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滑稽。

    “跟我没关系,再贵重还是没关系。”

    “你点头,原来没关系,也可以发生#关系。”

    “老爷子,您一把年纪了,我承受不来。”

    嘎

    啪

    “嗷痛痛痛痛痛”

    “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老爷子大半辈子立足于大梁的建筑顶层受人景仰,早年没了儿子孙子日子过得孤苦,性格难免阴郁难以接近,几十年来头一次有小辈敢当面顶撞,老爷子第一反应大巴掌呼上去,打得梅大少爷被绑着手嗷嗷直叫满屋子鼠窜。

    老爷子大半辈子立足于大梁的建筑顶层受人景仰,早年没了儿子孙子日子过得孤苦,性格难免阴郁难以接近,几十年来头一次有小辈敢当面顶撞,老爷子第一反应大巴掌呼上去,打得梅大少爷被绑着手嗷嗷直叫满屋子鼠窜。

    嗷嗷,老爷子您老当益壮雄风不减,这么有精神头三十年前亲自造个老来子养在膝下有多好,您偌大的家业不至于后继无人,他这个孤儿也可以哪儿凉快自在哪儿呆着去了,嗷嗷嗷,您老这不是巴掌是蒲扇吧,扇起人来咋这么顺手咧

    “贫嘴长辈的是非岂容你随意编排”

    诶难道他一时嘴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林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又是一巴掌呼上去,闪躲出经验来的梅大少爷虽然双手不得自由,总算也找到了感觉,轻轻松松哧溜一下窜上圈椅,再一扭腰借着茶几的位置滚过“追杀”过来的手杖,伴着茶碗茶盏碎碎平安的声响,一老一少绕着书房你追我赶了好几圈,林家的老管事悠闲地在门边围观着,暗暗盘算着待会儿老爷子回过神来发觉砸碎碰坏的是他怪喜欢的一套茶具时会不会接茬“教训”败家子孙。

    “不,不成了,跑不动了。老爷子,您,您容我先喘口气。”

    意外的,先败下阵来的不是年逾耄耋的林老爷子。梅大少爷年年体检不过关,跑不上几步就气喘胸闷,这些林家拿到的调查资料中虽有提起过,但江左集团有江左盟作为后台背景,梅少爷自打被收养就有私人医生服务,外人轻易查不到内情。

    林老爷子眉头皱得都快打成结,这个曾孙子是越看越不顺眼,性子痞见识短还能忍,连体质都被养废了,将来怎么参军作训梅斯光莫蔺渊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林家子孙能文能武骁勇果敢,等你认祖归宗就给我到军营里去待上一年半载,把这一身臭毛病好好改改。”

    嘿,老爷子你还来劲了是吧。

    梅大少从小到大即便没有亲爹亲妈呵护,两个干爹照样把他当亲儿子捧在手心疼爱,几时受过别人言语挤兑。林家绑人在先无礼在后,叔可忍婶不可忍,他打心眼儿里冒出来的恶意满满必须兜头给林家倒回去才痛快啊

    “林老爷子,您假如打的是给自己找个继承人的主意,那您趁早放弃我得了。我打出生就有病,先天性心脏病听说过没别说扔军营里一年半载,一天半天的就够要我的命了。想我梅东冥也是一介安分守己的良民,林家即使权势滔天也没权利跟我个无辜民众过不去吧。”

    将林老爷子和门边儿的老管事儿的震惊尴尬脸色尽收眼底,梅大少爷暗爽在心口难开,反正手被绑得久了又跑了那么一通正累得慌,索性一屁股坐在紫檀圈椅里,看着俩老头儿肾上腺素飙升情绪失控,他乐得躲边儿上看戏。

    “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

    “你真的有那什么毛病”

    “我从不骗人,真心的。”梅东冥一见林老爷子那纠结火大的神色心思跟着活络起来,“您别纠结了,抓我没用啊,我进不了军队上不了战场,林家到我手上也是白瞎呀。您老赶紧的,在支系里挑挑拣拣找个您喜欢的、优秀的、看的过眼的,我先走了哈。”

    老爷子咬咬牙跺跺脚,吧哒吧哒提着手杖转头出了门。本以为就此重获自由的梅大少爷刚扯开的笑容因着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僵在嘴角边上。

    “你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死人,大过年的还想往哪儿跑。阿冲,你给他安排个房间住下,有什么事儿等休息好再说。”

    晴天霹雳师父啊干爹干爸呀我这下是彻底失去自由了,求救命啊

    等来等去没等到亲亲小徒弟的电话,高坐琅琊山庄的蔺晨赶紧给廊州的夫夫二人打了个电话,证实他们共同的儿子徒弟没能搭上任何一架班机前往琅琊山庄,而是落在了赶着大过年在机场把人给劫走了。

    至于劫去哪里

    “这不是废话么,除了金陵还能在哪儿”

    梅斯光莫临渊俩人隔着电波都能听出蔺先生具像化的愤怒咆哮。这位崇尚自由,个性洒脱不羁的琅琊山隐居高人打一开始就不干涉徒弟的决定,不论徒弟姓梅还是姓林都是他的徒弟,but,前提条件是东冥出于自愿做出选择,绝对不包括挟持强迫。

    “东冥是我的弟子,无缘无故被请去金陵,做师父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算怎么回事。梅先生莫先生身在大梁立场多有不便,我自行上门拜会总可以吧。”

    身在大梁,手上的生意往来人情势力盘根错节少不得跟大梁权贵打交道,梅斯光莫临渊的顾虑蔺晨完全可以理解。理解归理解,谅解归谅解,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被人说掳走就掳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算什么当爹当爸的。

    “蔺先生,江左集团下面毕竟有那么多员工,我跟临渊为了东冥舍去身外之物眉头都不回皱一下,集团一旦倒闭,这些指着吃饭的员工怎么办。”

    年轻时也曾横跨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梅老大消磨得所剩无几的匪气噌地直窜头顶,本质上还是个黑社会大哥的梅老大一旦意识到自己所遵循的“道义”遭遇挑衅,他本能的反抗意识就忙不迭地跳出来彰显存在感了。

    蔺晨自认跟这种江湖习气根深蒂固的家伙没法儿沟通,算了算了,反正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在这些个权贵眼里,江左集团顶天了就是个暴发户的角色,送上门去连盘菜都算不上。

    “是我说错话了,还请两位先生海涵。总之我放心不下东冥怕他吃亏,以我的身份找上门去姓林的不敢拒之门外,二位就先在廊州静候佳音。”

    “蔺先”

    蔺晨的底细梅、莫两人只猜到个大概,估摸着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已,既然这位师父大人信心满满上门要人,两位忧心忡忡的父亲大人目前最佳的选择无疑是听从蔺晨的建议留在廊州等消息。

    前脚挂断电话,后脚蔺晨的特别助理敲门进来汇报。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以南楚国师的名义向金陵方面发去了访问请求,五分钟前金陵给予了同意答复。您准备何时启程”

    “飞机准备就绪了”

    “是,您的专机在琅琊山机场待命随时可以起飞,金陵国际机场的航道申请已经获准。”

    言下之意,霸道总裁您几时想飞都ok。

    蔺大总裁虎地站起,左手手机右手外套,脚下生风直奔大门。走到门口霸道总裁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猛地回过头瞪着紧随其后的特助,差点没把特助先生当场气吐了血。

    “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帅不帅出境效果够不够震撼”

    帅,帅我一脸血了成么。老板,你吓死宝宝了。

    搭乘专机第一时间急死鬼投胎的速度冲到金陵的南楚国师蔺晨先生不假辞色的撇下一干迷信分子和狂热粉丝,面无表情地带着今年特别流行的高冷气质离开机场直冲林氏在金陵城的祖宅。

    本打算拼着脸皮不要也要闹个鸡飞狗跳鱼死网破才能见到亲亲小徒弟的蔺晨先生在亮明身份说清来意后轻而易举地进了林氏祖宅的大门,世代服侍林家的同姓老管事林冲率领林家外围的警卫人员和服务人员列队欢迎南楚国师“访问”。

    鲜明的心理落差让一鼓作气上门兴师问罪的蔺国师有种箭在弦上弯弓的劲力却卸了个一干二净的无力感。

    也对,林氏百年氏族传家,即便武门规矩没那么多,该讲究的待客之道总马虎不得,对待不速之客照样先礼后兵。

    自说自话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蔺大国师整整西装领,昂然走过林家列队欢迎的迎接人员,在林冲大管事的引导下来到林府的正厅,同林府的主人来一次面对面的交谈。

    年逾八旬的林家老爷子两手握着手杖,苍老却不失傲气的身躯依然笔挺,他面无表情地迎接着赶在大年初一突兀上门的访客,从漠然的神情中分辨不出明显的喜恶,但蔺晨却清楚地意识到林老爷子的不悦。

    是不欢迎他这个大年初一贸然拜访的举动,或是单纯的不欢迎他这个人

    “林老爷子,冒昧来访多有失礼,先给您老拜年了,愿您老新年新禧,顺心如意。”

    “不敢当,蔺国师亲自来访大梁总不会是特地来给我这个老头子拜年的,你这一来,只怕我是既无新禧也无顺意了。”

    林老爷子见面就给他当众没脸,又一个没想到,林家的武人风格是其一,只怕这两天老爷子的耐心在东冥这小子身上消耗得所剩无几也是一大诱因。

    好现象啊,他家顽固别扭拗脾气的小徒弟碰上耿直强硬不讲理的老爷子,鹿死谁手难分胜负,看来他来得还真不算晚。

    “老爷子这么说就有失公允了嘛。我在琅琊山上夜观天象,见东北方向将星闪烁辅星摇曳,正应在大梁方位,大梁与南楚互为友好邻邦,我出于好意赶来提醒示意,没有功劳总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不是”

    疲劳,哼哼,疲劳,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搞得老头子才很疲劳好不好

    林老爷子冷着脸恶狠狠跺了跺手杖,掉头就走。

    一家之主心情不好,林家大管事自动自觉站出来代老爷子招待客人,从这位在林家占有一席之地威望同样不容小觑名为管家实则在外等同于林老爷子代言人的林管事看来,能教出那样一位神经大条皮厚胜过城墙拐弯角油盐不进是非不分的徒弟来,除却廊州两位黑社会出身的“父亲”的教导外,眼前这位似正似邪的南楚国师真正的功不可没。

    进了林家,目的达成了一半,蔺晨没打算跟林老爷子你来我往激烈交锋,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被东冥个臭小子刺激了两天已经火冒三丈,他怕自己再插一脚把人气出个好歹来他怕自己没法儿活着离开大梁地界。

    “老爷子,我来的匆忙不便耽搁,您容我把东冥带走就行。”

    林老爷子闻言脚步一滞,挺得笔直的背脊有那么一瞬间不容错辨的僵硬。气氛顿时凝固,静得仿佛下一秒林老爷子就会化身霸王龙张牙舞爪冲出来咬人。

    时间久得蔺晨打心眼里发毛,危机意识蹭蹭蹭蹿头的时候,林老爷子不容错辨地一声轻叹,沉声无奈道,“阿冲,让蔺国师把臭小子带走。”

    “老爷子”

    “老爷”

    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费劲巴拉把臭小子弄到家里,才过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彻底放弃让臭小子认祖归宗的念头臭小子到底在林家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获得这样骄人的成绩呢

    蔺国师不否认自己相当好奇东冥对林老爷子投放了何种重磅炸弹炸得他老爷子直接缴械投降太不可思议了

    林大管事意外的并非老爷子的决定,作为陪伴老爷子最久最亲近的人,他堪称为老爷子肚子里的蛔虫,老爷子会松口早在意料之内,但是连再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放弃了昨天小少爷跟老爷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也好好奇哦

    “强按牛头不喝水,是我林家的人总会回来的。”

    于是,蔺国师傻愣愣地目送林老爷子的背影消失,眼瞅着亲亲小徒弟一蹦一跳兴高采烈地蹦出来拽着他亲爱的师父忙不迭地以火烧屁股的速度逃出金陵林府上了飞机头也不回地跑南楚过年去了。

    “老爷子,您就这么把小少爷放走了”

    “不放怎么办倔得跟牛似的,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还能关他一辈子不成”

    “关当然不合适,小少爷是心软孝顺的好孩子,多劝劝总能说得通。”

    “这小子嘴皮子溜得很,多劝劝,再劝下去,老头子就能被他气死”

    “小少爷他跟您说什么了”

    “臭小子说诶咳咳,没什么。我累了,去歇个午觉。”

    “老爷子”

    哎呀,眼看套话即将成功,老爷子怎么就发现了呢,太可惜了。

    “东冥小徒弟,来,跟师父说说你怎么摆平林老爷子的”

    梅大少爷眨眨大眼作无辜状,耸耸肩摊摊手,满脸的余惊未平满脑子的古灵精怪。

    “老头关了我一晚上啊师父一晚上,第二天他来找我,问我怎样才能答应认祖归宗回林家。”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一年到头有好多事儿要做,认祖归宗当了林家人这些事就不方便做啦。”

    “譬如”

    “我父亲和爸爸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生恩不如养恩,我得报答他们吧。江左集团横跨黑白两道,我以后一面要帮他们打理明面上的生意,一面要帮他们走私走私武器弹药,洗洗黑钱,管管堂口;再说师父您也花了心血教导我疼爱我,林老头儿说林家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告诉他我每年一大祭三小祭四时节气都得到南楚神殿去摆摆样子跳跳大神,接见一下信徒收受一点供奉。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能待在金陵林家的时间实在不大多哎,师父师父,师父你别晕啊,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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