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第一次对同性产生想法, 是在初二下学期。
    当代青少年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到了初中基本都在发育进行中,并且都在探索人体奥秘的兴奋期, 懂得不该懂的全懂,班里女生穿个短裙、露个小背心带子,都能让某些男生趴在桌子上情难自控。
    现在回头看, 虽然没隔几年,但中学本身就是个一天一变样的阶段,不管身体还是心理上, 都觉得很幼稚。
    当时班里已经有不少谈恋爱的学生, 男生之间会明目张胆地分享小黄片, 激情探讨喜欢的身材姿势, 并且转移到各个班里好看的女生身上。
    夏良也看, 不过他的看仅仅就是“看”, 仅仅用来纾解。
    就像看两条小狗,也能看出兴致, 但不会再有更多的想法。
    有女同学跟他告白,他接受了, 可在一起谈来谈去,他对中学生无聊的恋爱还是没什么兴趣。
    倒不是说那女生不好, 记忆中她还挺优秀的, 班花级别,成绩不错,高个子大长腿, 会跳民族舞,一到联欢会就被要过去当主持人,还要兼一个独舞节目,与大多数女生一样不会打游戏,夏良带着她一块儿玩,对方蠢得笨手笨脚,笑点对上了也觉得挺可爱。
    只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觉得麻烦。
    撒不完的自以为迷人的娇,作不完的自以为占理的死,足以把那点儿可爱稀释成空气。
    这些不是什么值得记忆的东西,倒是有一点让夏良很难忘当时他那个班花级别的小女朋友,有一只橘子味儿的唇膏,抹在嘴上看不出什么效果,亲起来实在是非常的
    腻歪。
    劣质工业香精的味道,与黏腻的质地,十分的不美好。
    也许就是在这种腻歪感的包裹下,夏良开始注意到那个已经在记忆中模糊掉长相的男同学。
    一开始只是因为他白,男生很少有白到让大部分女生都自愧不如的,夏良自己已经属于天生偏白的那一挂,目光偶尔从班里大范围的扫过去,也会被他白到多看一眼。
    后来是在秋老虎到来时的一场体育课,大概也就比现在再早半个月的时间,那天特别热,围着操场两圈步跑下来,每个人被烤得眼冒金星。
    等回到教室,背心几乎都透着汗,风扇全部开到最大,门窗四敞着,人人都挤到饮水机前接水。
    夏良在后排伸着长腿看手机,肩膀被撞了一下,扭过头,正好看见那男生在身边拎着衣襟擦汗,衣摆被拽上去,露出一大截还挂着汗的腰。
    细。
    窄。
    白得晃眼。
    “不好意思。”那男生连忙说。
    没等夏良再去看他的脸,他的小女朋友从前面蹦蹦跳跳地过来拍他桌子,说想吃冰棍儿。
    “嗯。”夏良收回目光站起来,带她去买。
    张牙舞爪坐在窗台上的几个人“哎哟哎哟”地开始起哄,乱喊着“嫂子我也要”。
    夏良懒得搭理他们,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就是这么看似平平无奇的一眼,却在之后的某一天,那截腰突然成了他梦里揉搓的主角。
    醒来的时候他还坐在床头愣了两秒,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理,或许潜意识里也不愿意多想,顺其自然地埋了起来。
    直到现在,他早已经很明确自己对男生更感兴趣,依然没有刻意去挖掘这种需求,也觉得没必要跟任何人明说。
    感兴趣,跟真真切切地去落实这种兴趣,是两码事。
    罗浩郭魏他们爱开玩笑,嘴皮子一扯什么荤的素的都能往外整,他不用当真也不用附和,半真半假的刚刚好。
    柳小满反倒成了第一个知道的人。
    之后呢
    真的要跟他发生些超出掌控,破坏一直以来自我平衡的关系么
    夏良感受着手心里柳小满温热的脊背,强压着揉搓下去的渴望,从他脖颈间抬起头。
    很多情绪只能翻涌于后劲。
    被咬上喉结的瞬间,柳小满完全体会到了动物被叼住命门的感觉。
    及至夏良松开他,把衣服捡起来抖了抖,重新抻开往他头上套,他还没能回过神,颅腔一片火花四溅,喉咙发紧地抬起胳膊配合着伸进袖筒里。
    夏良观察他的表情,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颈窝,压着嗓子问“吓着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爽完以后问对方“疼不疼”的虚伪渣男。
    柳小满的表现也像个标准的被迫害小青年一样,听见问句,本能地先摇了摇头。
    夏良盯着他,柳小满不敢跟他对视,也不敢动,脖根儿耳后被侵略过的触觉还分明着,麻叨叨的,没人说话,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想缩起来。
    也不是真的害怕。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数着心跳发怔。
    是一种理论上明白发生了点儿不该发生的事儿,头脑却还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屋里只剩下墙角舔毛的声音,小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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