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塘表情也很不好,“瑾哥儿,我们不会得冒雨答题吧”
别说没可能,官府的信条向来是不下刀子都得进去考。
幸与不幸的是,当天没下雨,第二天,乡试的时间到了。
八月九日,冷修永送谢瑾一行人进考场。
他们到达考场的时候,天色还很黑,考生们却已经在排队了。
冷修永没再过去,只是轻声嘱咐道“万事小心,”顿了顿,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别硬抗。”
“是的,老师。”谢瑾严肃点头。
他知道冷修永的意思,为确保考试顺利进行,只要开考后号舍就会上锁,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便发生火灾,烧死考生也不能开锁。
之所以这么说,是前朝真的曾经发生过火灾,然后官府硬是没开门,然后到了第九天才打开,现场自然惨不忍睹,那一科的乡试考生十不存九,损失惨重。
但即便如此,巨大的利益依旧让众多学子冒着种种危险向着科举冲锋。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种种考虑,考官们也做好了防火准备,只要运气不太差,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照例走完程序,谢瑾拎着考篮跟着士兵走到了自己的号房。
贡院内的号房一律南向成排,长的有上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相当于一个个小巷子,巷口门头写有某字号,除此之外还备有号灯和水缸,这是方便考生晚上走路上茅厕和白天饮水之用。
谢瑾仔细打量着号房的情况,只见号房内长十尺、宽八尺,和模拟考的房间相同大小,也就是比之前考院试的号房要大一些的,晚上睡觉还算是舒服,毕竟谢瑾从身高上来说,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号房里面的东西一如既往的简陋,一桌板、可以当凳子坐的床板、一碗清水。
旁边还有一小块空地,这是给考生用来做饭用的。
谢瑾点点头,看起来号房的情况还不错,别的不说,虽然号房很陈旧,但是起码不是臭号啊
模拟考的时候,冷修永可没少弄这种幺蛾子,第一次的时候自然脸都绿了,后面几次才逐渐适应。
恩,别问为什么一直是臭号,问就是他们运气不好。
各种情况都是一样的不好。
谢瑾碎碎念着,掀开床板,走进号房,四周打量了一下,利索的将考篮放下,准备惯有的打扫卫生以及各种准备工作。
他先抬头看了看号房的顶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谢瑾早在院试的时候就曾经被冷修永坑过了,他伸手在考篮里翻了翻,找出一张大大的油布,比划了下他毫不客气踩上凳子将油布顺利的挂在了上面,整个油布呈现一个梯形,完整的遮挡住了前面的木板和床。
为啥他不选择将油布弄得整整齐齐的,同样是经验问题,曾经模拟考的时候进过一个“水房”的他很清楚这样雨水才好留下来,而不是积累在上面,得不停的往下弄,要不然雨水就有可能把油布压塌了,将卷子整个打湿掉。
别怀疑,谢瑾虽然没中过招,但是谢塘中过。
顶顶重要的油布挂好之后,谢瑾翻出抹布开始打扫,这鬼号房要带九天呢,不打扫干净点可不好。
擦拭干净,开始特别检查号房的边边角角,雄黄粉一撒,一些原住民瞬间逃走,谢瑾眼皮子撩都不撩一下。
再取出原本很干净现在被人经手之后快变成咸菜干的细麻布铺在床板上,将书箱里的东西都一一归置好,利索的开始准备弄早餐。
水从外面的水缸打来,然后加米加肉干准备煮肉粥。
对于一个厨艺苦手来说,没有什么比煮粥更简单的了,反正最多的稀了稠了,不会更坑的,因为怕溢锅谢瑾还特意等水开之后,转成小火慢慢熬之后才转头收拾其他的。
不久之后,试卷下发,共有二十张,再看题量,足足十二道大题,好吧,和模拟考时候的题量一样的大,除了试卷之外还有一沓子草纸,这些草纸也是不能乱用,回头交卷的时候也得交上去的。
谢瑾检查过去确认没问题,便开始浏览题目,准备心中先有个底。
乡试的题目比之之前的考试,难度瞬间大增,同时摈弃了帖经和墨义这类类似于送分的基础题,试卷上的题目一共七道经义题,三道算学题,两道诗赋题。
至于分值的话,经义题占了一半,算学题占了另外一半的三分之二,诗赋题占了最后三分之一。
谢瑾对此并不意外,别看现在算学占分值不少,但在很多文人眼中,还是四书五经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