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报警就好了,”温以凡的语气有些硬,“多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做。”
    桑延耐心道“那他要跑了。”
    “跑就跑,跑了又怎样。”温以凡真跟他发起了脾气,“他就算跑掉了也跟你没关系,你管这事儿干什么就你会见义勇为”
    安静下来。
    被她这么说了一通,桑延也不生气,低眼看她,“这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温以凡低着头,哽咽着说,“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些事情,你不要让我后悔告诉你好不好你就每天好好上班,好好下班,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来跟我见面”
    温以凡真的已经不在意别的事情了。
    就算她厌恶车兴德。
    恨不得他在牢里坐一辈子。
    可那些想法,都抵不过桑延的半分丝毫。
    ――沉默。
    “我哪儿不平安了”过了几秒,桑延反倒笑起来,拖腔拖调地说,“现在还能这么直接在我面前哭,之前不都得躲着。”
    温以凡依然保持这原来的姿势,没动。
    “温霜降,你为什么不开心”桑延捏了捏她的指尖,力道不轻不重,“车兴德被抓了,你大伯母付出了代价,那个姑娘也能沉冤得雪了。”
    “”
    “还有,”桑延慢慢地说,“这次,我保护你了。”
    听到这话,温以凡立刻看向他,眼眶还红着。
    两人四目对视。
    定格住。
    “我其实非常在意,在意透了,当时说不缠着你就真不缠了的事情。”桑延眸色纯黑,喉结轻滑着,“想我一大老爷们儿那么要面子干什么呢。”
    温以凡动了动唇。
    话还没说出来,桑延扯了下唇角,又道“就这点破事儿,跟你计较那么多年干什么。”
    那会儿年少气盛。
    爱一个人的时候,能为她掏空心思,再三地低下头颅。却也会被她的话语轻易击垮,从此寸步不入她的世界,了断得极为干脆。
    明知忘不掉。
    明知自己还在无望地等。
    却还是为了体面和争一口气,绝不再成为主动的一方。
    在那漫长的两年里。
    他只知道自己在感情里是卑微的那一方,从未察觉过她情绪的不对,从未抓到她那藏得严严实实的痛苦和绝望。
    从未,试图把她救出来。
    温以凡讷讷道“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桑延抬手,轻蹭了下她的眼角,“是车兴德那个人渣的问题。”
    “”
    “你能为我高兴一下不”桑延笑,“我把那个人渣抓进去了。”
    是我亲手,抓住了你的阴影。
    从此以后。
    你的世界就只剩下光了。
    像是听进去了,过了好半晌,温以凡才收回视线。她盯着自己的双手,脑袋低垂着,眼泪仍然在往下掉,像是流不尽一样。
    桑延凑过去看她哭,眼眸微微敛起“不是,这缝针疼得不是我么,你哭什么”
    听到这话,温以凡又往他手臂上看了眼,眼泪掉得更凶了。
    “”
    桑延压根不擅长哄人,莫名还有种是自己把她弄哭的感觉。他有些头疼,认认真真地给她擦掉眼泪“行行行,我他妈不疼。”
    温以凡吸了吸鼻子。
    又过了好几秒。
    桑延盯着她红通通的眼,声音很轻,似有若无地哄了句。
    “别哭了。”
    急诊科室内安安静静。
    温以凡用手背把眼泪擦掉,勉强地止住眼泪。
    见状,桑延才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件事情“温霜降,你怎么回事儿”
    她小声应“嗯”
    桑延“不找我做报道了你不是在跟这个新闻么。”
    温以凡瞅他“我哪有心情。”
    桑延手臂放在她的靠背上,指尖在其上轻敲,悠悠地开始翻旧账“怎么没有,之前我房子烧了,你不挺开心地去做报道”
    “”温以凡又看向他的伤口,嘀咕道,“情况不一样。”
    桑延自顾自笑了会儿“行了,回家吧。”
    两人起身出了科室。
    温以凡被他牵着往前走,想到他的伤,还是忍不住说“桑延。”
    “怎么”
    “你怎么这么惨,”温以凡叹了口气,“这辈子得遇到我。”
    桑延回头“怎么惨了”
    “就是一直在遇到不好的事情。”说到这,温以凡想了想,“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比如――”
    “比如什么”
    “可能我上辈子单身到七老八十,终于有个老大爷跟我看对眼了,结果新婚之夜的时候,人老大爷跟你私奔了。”温以凡合理猜测,“所以这辈子,我就是来给你找不痛快的。”
    桑延沉默几秒,忽地笑了“你这是举例子呢,还是在暗示我”
    温以凡慢一拍地抬头“啊”
    “行,”桑延当做是举例子,挑眉,“那我把债还了,你这辈子对我好点儿。”
    “什么债”
    “这不是欠你个男人么。”
    “”
    “这辈子呢,我拿自己来还你。”桑延掀起眼皮,用指尖勾了下她的掌心,像是在挠痒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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