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在诗会中酣畅淋漓地挥洒相思之情,不想甫一回家就遭遇了文书冲击。

    王启年答应帮范闲拿的文书拿到了,只是上头好事没有,只有滕梓荆一家死绝的消息。

    滕梓荆自然受不住,咬着牙就要杀到郭保坤的家中,范闲却觉得其中事有蹊跷,叫滕梓荆别冲动。

    滕梓荊一把甩开范闲的手,赤紅著眼道,“我妻兒慘死,你叫我別冲动”

    范闲探手压住滕梓荊的双肩,解釋道,“我见过郭保坤两面,他是有些纨绔气焰,人却又傻又蠢。我信他会指使仆从教训人撒气,却不信他有那赶尽杀绝的狠厉。我觉得其中还有些事儿需要琢磨,你若信得过我,便将此事交给我。”

    滕梓荆呼吸沉重忍了又忍,最后因信重范闲而妥协,“好,我信你,可此事若当真是郭保坤所为,我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他血债血偿”

    范闲赶紧点头,安抚道,“杀人偿命,这是必须的今晚上我们就动手,先套他麻袋,打他一顿,然后再问问他,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杀人全家。”

    很快,入了夜,布局开始。

    范闲先是大张旗鼓地去逛红灯区,然后借花魁司理理做掩护,偷袭了半夜回家的郭保坤。

    郭保坤也是实惨,被泄愤的滕梓荆打得都没人样儿了,可就算是如此,他也绝口不认自己害了人全家。

    范闲赶紧把滕梓荆拦住,然后自爆身份,“郭保坤你记住,打你的是我范闲。”

    郭保坤也听出来范闲的声音,气若游丝地质问道,“你何故如此打我”

    范闲笑了,蹲在他的身边反问道,“你禁我书在前,迫我写诗在后,这般处处与我作对,还问我何故打你”说完他拍了郭保坤一记,吓得人直哆嗦。

    “你你怎么敢我爹可是礼部尚书。”

    范闲吊儿郎当地哼哼道,“你爹是李刚我都照打不误。”

    “你你给我等着”郭保坤欲哭无泪,只能色厉内荏地叫嚣,其实心里直喊爹救命。

    范闲根本不把人放眼里,闻言只道,“行,少爷我等着,”说完他便跟滕梓荆打了个眼神,一人飞天,一人遁走。

    待郭保坤挣扎着从麻袋中爬出,黑漆漆的街道早就空无一人,他这才敢放狠话,“范闲范闲,我绝不教你好过”

    郭保坤让人不好过的法子就是第二天把人告上官府。

    礼部尚书的公子要和户部侍郎的公子对薄公堂,这下可热闹了。

    大堂之上,范闲巧言善辩更有人证靖王世子和司理理,而郭保坤把自己绑成个木乃伊,却连同情分都拿不到零点零一。

    这场对峙让京兆尹梅执礼左右为难,因为他也不知道今天是刮了什么妖风,竟然把太子爷和二皇子都惊动了,眼下这两座大山就镇在堂上,而他京兆尹那就是个屁

    梅执礼战战兢兢地左右瞧眼色,说话时磕磕巴巴,“这范闲既然有有不在场的人证,那那该当无罪才是”

    话音才落地,太子便咳嗽了两声,他睨着眼睛拖着音道,“妓子的话也配当证词吗”

    梅执礼闻弦音而知意,立马换口风道,“但欢场女子少有真言,当用刑才能辨真假。”说罢,司理理就被大刑伺候了。

    那十指纤纤放入绞具,衙役一拉绳子,十指便瞬间充血成了水萝卜。

    这时候二皇子也开口了,他老神在在道,“何时起,这应天府改屈打成招了若是信不过欢场女子说的话,一开始就别传唤人家上堂阿。”

    “是是是,”梅执礼唯唯诺诺地应答,接着赶紧令衙役放人。

    只是这般,案子到底要如何查下去阿

    应天府里,场面最后一度僵持,公堂之上,已然成了两个皇子之间的拉锯战场,最后的最后,还是当老子的庆帝出了手,这才把僵局给盘活了。

    庆帝人狠话不多,直接托候公公传话,让太子和二皇子赶紧滚蛋,梅执礼依律行事。

    一场闹剧终落幕,满身伤痕的郭保坤啥也没得到,只成就了范闲的风流名。

    一出应天府,范闲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只觉得云白天蓝,心情甚好,不想身旁三三俩俩擦身而过的老百姓,嘴里窸窸窣窣得让他分外在意。

    “还以为天人之姿如安王爷,能教小范诗仙都怦然心动相思成疾,却没想到小范诗仙风流多情得很,爱得王爷,也爱得名妓。”

    “那是,前头刚为王爷写了一篇篇相思,转头就能跟花魁司理理一夜风流,如今想来,这些个相思,怕只是思脸的吧。”

    “王爷容色好,本就是京都传遍了的消息,可小范诗仙几首相思,让王爷传出了倾国倾声,如今天下各地都派了丹青圣手,只为了画一幅王爷的画像。”

    “王爷平日里本就深居简出,如今倒好,被逼得都出不了门了。”

    范闲“”

    范闲顿足,瞬间变脸怎么就几天的功夫,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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