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起身恭听。
    太监面向东方宣旨“皇后莫要熬夜等朕,睡前记得喝补药,朕回来是要查验的。”说罢将一封信笺交给了她,含笑说道“这是陛下亲自手书。”
    少女接过,示意素芸打赏。
    她走至南窗前,看向远处两仪殿上空残阳如血,观之有种眩晕的感觉。
    稳住了心神打开了信笺,刚劲有力的字体赫然出现在眼前在朕回来以前,务必将无法示人的药物全部清除,否则有你好看。
    她哼笑一声,将信笺随手扔进风炉内。
    “素芸,陪我去看看素宁。”
    素芸沉默片刻还是将她唤住,“娘娘,虽说您背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好歹也是伤。再过几日天气热了,若未好全,陛下见了是要心疼的。”
    “我心中有数。”少女迈出殿外向庑房走去。
    她推门而入,见素宁趴在榻上昏睡,坐在榻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向跟进来的素芸说道“她口没遮拦的毛病总也无法纠正,你日后多提点她,不然日后遭这般的罪,定然少不了。”
    素芸心中越发恐慌,上前一步蹲在她的面前焦急说道“娘娘,婢子们有您的庇护,还怕谁欺负”
    王徽妍看着她背上的伤,嗤笑“我若能庇护,她又何至于被鞭笞。日后有了其他嫔妃,总会有陛下宠爱的出现。到时你们两个陪着我当个女冠头子,如何前朝玉真子不就曾是先帝宠妃么,这也算是有先例了。”
    “婢子誓死跟随娘娘。”素芸将头靠在她的膝上。
    少女抚着她的发,又摸了摸睡着的素宁,咬唇笑道“死不死的,不吉利。”庑房外,宫人回禀“娘娘,容大夫回来了。”
    她神色一凛,将素芸扶起“你亲自将我亲手写给萧贵妃的祭文拿去内府,命他们日后随着棺椁下葬。”
    素芸躬身应是。
    一辆普通的油壁车停在了左银台门前,禁卫军统领掀开车帘示意容九递交令牌,转头命道“查档,今日入内几人”
    属官翻开名册,说道“头儿,登记两名。姓容名九,年岁二十五,其丫鬟,年岁十五。入宫缘由长公主举荐为皇后娘娘诊病。”
    统领见车内的药箱,目光一扫,看向低头跪坐在容九身旁的丫鬟,见她面色微黄,面容平平无奇,这才扬手“放行。”
    车帘放下的那一刻,传来了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头儿,清宁宫走水了”
    王徽妍紧紧攥住衣裙,低声说道“你的丫鬟能顺利出宫么”
    “能。”容九嘲讽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使了银子不会有问题。”
    少女焦灼看向她“过会子你赶紧下车去长公主府,长姊需要你,他不会拿你怎样的,何况也没有证据。”
    “我家上百口人死的那日,我的命就已经随着他们一起去了。从此世间再无我怕的人和事。”她掀开车帘果断命道“去春明门。”
    王徽妍知晓这是向东行去的方向,而慕容策若回归也是从西边的金光门而入,不知为何,她却越发紧张起来。
    马车行驶至城门前,她拈起车帘看到守城的将士只是照常临检,赶忙深呼一口气,继续低着头听着容九与士兵应对。
    随着前面的车辆驶出城门时,她缓缓抚上胸口转头看向车窗外,吹着轻柔的夜风,喃喃道“成功了”
    “你这女子,”容九深深凝视着她,“若说你心狠,你火烧清宁宫,定然是想要嫁祸给秦王。至于送信给谁,虽然我不知,但目的定然是为了坐实这件事,洗脱王家,同时又给了皇帝铲除心病的理由。”
    “你又是那般心软,清宁宫内并没有烧焦的尸体。他若细查,你做这一切迟早会被他查出。”
    王徽妍扬着下颌一笑“就算我走,清宁宫也休想在住进别人。”她指了指额头,“逃离的路线图都在我脑子里,就算他查出来,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去抓我。待他平复怀王叛乱,我早已尽情地游山玩水,任凭天地间人海茫茫,他去哪里找你放心,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身为九五之尊,还怕少了人投怀送抱么”
    容九侧耳倾听,心中一动,并未说话。
    与此同时,如她所料,金光门大开,士兵焦急地驱散着过往百姓。还未等他们下跪叩拜,一匹白马犹如闪电般带着疾风从城门通过,向禁中大内的方向飞驰而去,恍惚只看到了马背上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烈烈飞扬。
    随后跟随着上百名黑甲骑兵,轰隆隆的马蹄声所过之处犹如地震山摇。
    作者有话要说  论狗子心理阴暗面积不知道他坐拥的四海江山够不够。感谢在20200430 22:35:1720200501 21:4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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