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说得极为动情,凭对她的了解, 秦桑不认为她会说谎, 听上去,杨家的事确实透着蹊跷和冤屈的味道。

    但她没有脑子一热就义愤填膺地开口帮忙。

    谁都知道爹爹的势力大, 且出事的又是他的手下, 若他发话,大理寺说不得就会放人,将案件转交给南镇抚司调查。

    但是,崔娆都知道了, 自家哥哥没理由不知道

    他没和自己提,看样子也没管杨家的案子, 说明他和爹爹根本无意插手此事。

    秦桑在没弄明白状况之前,不想冒冒失失掺和进去。

    崔娆面色僵了僵, 心中隐隐有点发堵, “她倒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哭诉, 我听了心里难过想要帮她。如果朱大哥或者朱总管肯伸把手,肯定能查明真凶。”

    秦桑摇摇头, 叹道“她脾气又直又急, 不是兜圈子的人,肯定提前找过我哥,没有用才暗示你找我。”

    崔娆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先是一愣, 思量片刻才道“她没说, 我就没往那儿想。”

    “我猜她还找了你哥,应当也不奏效。”

    “他们是见过面,可谈的什么我不知道。”崔娆还是同情好友的,“爹娘都出了事,病急乱投医,认识的人自然是要找个遍。玉娘太可怜了,你能不能帮忙说句话”

    秦桑思忖了会儿,“我现在不能应承她什么,等我问问情况再说。”

    崔娆舒口气,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那我走了,玉娘那头还等着我的消息。”

    “我还没答应呢”秦桑失笑,吩咐豆蔻取来二百两银票,“她若问,只说我知道了,旁的一概别提。这钱你拿给她去狱中打点,至少让杨伯母少受点罪。”

    崔娆谢过,刚走出院门便迎面碰上朱闵青,心中窃喜不已,没多做想就开口请他帮忙。

    朱闵青的表情很淡,语气有些冷,“你哥求情,刚被我骂了一顿。”

    崔娆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窘得低头就跑,连作别也忘了。

    忽一阵风卷着黄尘刮过,风动树摇,空气中的闷热顿时散去不少,天阴得很重,闷雷一声接着一声。

    朱闵青忙进了院子,径直找到秦桑问“崔娆可是为杨家的案子来的”

    “是,可我还没答应,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朱闵青把杨雨涉嫌背叛朱缇的事说了,“这几天正在查他,他却突然死了。我看过案宗,案发前他曾买过砒霜,有点畏罪自杀的意思,所以督主没打算管。”

    秦桑讶然道“自杀那杨玉娘的母亲真的是被冤枉了”

    “冤枉不冤枉,自有大理寺查证,你我操哪门子心”朱闵青很不以为然,“督主没灭他满门,只是袖手旁观已是天大的情面了。”

    秦桑想了想,没有再提此事。

    一道明闪划过天际,爆裂似的雷声中,大雨已是倾盆而至。

    一连两天,丝毫没有转小的迹象,院子里有了积水,黄豆大的雨点打在上面,激起一串串浑浊的水泡儿。

    秦桑托腮坐在窗前看雨,她眉头微蹙,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豆蔻蹑手蹑脚上来,犹豫了下,还是讲了出来,“小姐,杨小姐来访,在二门上被少爷拦下了。”

    秦桑听得有些心烦意乱,站起来满屋子转悠,踱到门口,望着淙淙大雨只是出神。

    良久,迷茫和惑然渐渐消失,她的眼神,复又清明如斯。

    秦桑口气坚决,“打伞,去二门”

    天色晦暗,像一团浓得化也化不开的墨,闪电像要撕开这天空,在浓重的云层后跳跃着,照得大地一明一暗。

    刷刷的雨声中,远远便听到杨玉娘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娘是冤枉的,没杀我爹爹,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朱大人,求求你,求亲你,帮帮我吧我娘冤枉啊”

    她的呼声凄厉无比,听得秦桑的心猛地颤了下。

    杨玉娘跪在雨中,跪在朱闵青脚下,紧紧揪着朱闵青的袍角。

    雨下得很大,模模糊糊的雨雾中,秦桑看不到朱闵青脸上的表情,走近了,才听清他的声音。

    “你该去刑部大堂喊冤,而不是找我们。”

    刑部案子既然报到刑部,说明大理寺已有论断,看杨玉娘的反应,似乎结果并不好。

    杨玉娘仰面看着朱闵青,“大人,我发誓绝不是我娘,凶手定另有他人只要大人肯替我娘洗清冤屈,捉拿真凶,玉娘甘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大人”

    秦桑不禁感慨,杨玉娘有几分傲气,她肯抛弃所有尊严苦苦哀求,应是实在没法子了。

    但她认为朱闵青不会答应。

    果然,朱闵青扯回袍角,毫不留情拒绝了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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