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提着刀而来,刀锋滑行着木板发出刺耳的声。
紧接着,充满野性猛兽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
割裂布料的嘶嘶声折磨着脑里每一处神经,锐利的刀刃切开身体紧致的肌理,深红色的液体一渗出,洁白的单衣上渐渐晕开的一片血色,妖娆得令人心悸。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刀身濡湿了对方握刀的手,落到地面上,聚成一滩。
她因为冰冷痉挛的疼痛感而身体颤抖着,由于身体主人的极端恐惧下而失焦涣散的瞳孔,无法看清黑暗里的人。
只目睹到那一双凶戾冰冷如刀锋的血色眼瞳,饱含着蠢蠢欲动的兴奋与欲望的,深切压抑着曲扭的爱意。
“你是我的”
对方低沉着充满野兽般磁性的嗓音,似爱人亲昵,埋在自己的颈间,轻柔颤抖地吻吮着。
“你是我的。”
他如饥饿已久的野兽,贪婪的一遍又一遍的舔啃噬咬,像是经历干渴欲死的沙漠旅人遇见绿洲中的水源,放纵自己的欲念而疯狂索求。
“你是属于我的”
颈间一阵猛烈的刺痛,被这么硬生生地咬破皮肤,尖锐的獠牙尽数刺破颈脖的肌肤。
只是身体的主人麻木呆滞如人偶任由摆布,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失了出去。
她迟缓而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动,表情淡漠而平静,内心充斥着绝望与死寂。
弥生的意识感受到这个少女的想要求死的心态,不由得与她契合。
啊,死吧,死吧。
死了,就一切都解脱了。
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是自己的。”
对方动作停止了,她目无焦距对着他的方向,嘴角习惯性的露出对方熟悉的柔软的笑容。
“我永远不属于你。”
随之而来的刀剑入肉的声音和心脏的穿刺尖锐痛意。
他的血色红眸露出不被回应的爱至极致绝望痛苦的无可奈何,伸手将自己将完全置入了他的怀抱。
刀也直接贯穿到她身躯最顶端的刀柄上,撕心裂肺的痛更加彻底,口腔里满溢着浓浓的血腥味。
当眼皮盖上,梦境还没结束。
她没算这是第几次了,也不懂这梦想要告诉她什么。
不是,这应该不是梦,这应该属于谁的记忆
下一刻,一股不明力量把她拽了出来,换成另一个角色。
雨夜里闪动着刀光剑气,周遭充斥着嘈杂的打斗声,震耳的爆破声。
“呼呼哈”
粗重的喘息声,无边的恐惧化作数条绳索狠狠地束缚住了她的心脏,心跳声疯狂的跳动着。
漂泊大雨淋湿了自己,雨水在眼里刺刺的疼,豆大的雨滴狠狠打在脸上很疼,又冷冰刺骨。
弥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的手一直被人拖着,极限的奔跑着。
她不得不眯起眼,沿着眼前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往上看,只能看见血与水湿透他绛紫色服装的后背,自己的胸腔有着对这个人充满信赖的感情。
他徒然停下转身,刹车不及的她撞到他身上,鼻子磕到对方下巴疼的流出一股暖流。
僵冷的身躯被些许暖意的怀抱包裹,她清晰听见刺破身体的刃声以及对方的闷哼声,一会被猛然推开。
没反应过来的她踩到的泥地而狠摔一下,土地的小石子擦破皮肤发出尖锐的痛觉。
“不要回头看快跑啊主公”
听见身后的刀剑声,她想要回看那人一眼。
可自己没法驱动这个身体,反而遵照那个替自己挡刀的人的话,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拿开遮眼湿粘的发丝和抹掉鼻下的腥味,狼狈至极的向前冲。
她努力辨别雨蒙蒙的夜路,胸膛里浓烈得快要爆裂开来的情绪无止息的滚动着,听见干涩的喉咙努力压抑着属于男性呜咽泣声。
害怕,恐惧,懊悔,不甘,悲痛,愧疚最终化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噗噗
刺裂后腿部的剧痛,让身体一时失去行动能力,狠狠摔倒,张口的口腔中不小心灌进积蓄的泥水,呛得自己喉咙忒疼,难受得鼻涕都出来了。
她艰难转头看一眼两支插在腿上的箭,失去逃跑能力的自己成为了面前狩猎者刀下的猎物。
当她的视线落至那个拿起弓箭的人的时候,一股愤怒和悲伤顿时溢满整个胸膛
不受控制的,嘶哑如鸭公般难听的男性嗓音,从自己的喉咙吼出那两位付丧神的名字。
“膝丸你要为了髭切背叛我吗”
“抱歉,我无法抗拒兄长。”
“乖乖丸,果然是好孩子。”
弥生的意识一直被压制着,观看这个身体的主人与眼前两位青年的互动,所感知并体验着对方的所有情绪。
明明站不起来,还挺一股子不屈辱的倔强劲,极其困难的站起来。
两腿都颤抖不止,腿间插着的箭搅动的痛意,连带着意识的她一起折磨,嘴巴自主的动了起来。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活下去而已”
“为什么你们连这个卑微的愿望都不给我”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笑眯眯的付丧神执刀对着自己砍下来。
丝毫不在意飞溅的血液染了他一身,瞬息爆发黑色纹路爬满了笑眯眯的青年全身,宛如地狱而出的恶鬼。
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为弱小人类的可怜命运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