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盯着伸到面前的手, 带着胆怯和不安, 以及一点惊喜, 很想把手放上去,但是

    “我太弱了, 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你。”他连武功都要余欢教, 能帮余欢什么

    “现在弱,不代表以后也弱。”余欢的手没有收回来,“我以前也很弱。”

    他以前和古扉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母妃死了,长瑶宫没了,他连自己为什么而活都不知道

    他在冷宫附近像个游魂似的, 饿了三天三夜, 吃过草,啃过树皮, 抢別宫宠物的食物, 睡在阴暗潮湿的废弃屋子里, 旁边是饿死的尸体。

    他不怕,他只是很疑惑,为什么老天爷没有饿死他没有渴死他, 没有让他就那么死掉

    他为什么而活

    他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目的, 他很饿, 很冷, 只要死就能解脱,没有一个理由让他能选择活着,因为活着代表痛苦。

    他每天都在问自己,活着那么难受,为什么还要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被抓到慎邢司,身上的衣裳换了,模样也邋遢到瞧不出人影,慎邢司司员来了一个又一个,如何也问不出一个字,不知怎么地惊动了主事。

    主事给他拿了大白馒头,说了那么一通话来,骗得他将经历都道了出来,主事说既然他的母妃希望他报仇,那就报仇呗。

    那时他已然不算小,知道母妃为什么那么说。

    母妃一生胆小怕事,被欺负了只会躲在屋子里哭,连报复都不敢,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番话,不过是给他找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她的计谋得逞,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为此而活。

    报仇,杀了所有害死她的人

    “那你后来是怎么变强的”古扉很好奇。

    余欢低垂下眼,“我加入了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宫里还有组织吗

    “一个向天借命的组织。”余欢收了手,握不握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要有利用价值,组织就会培养你,等你得利后反哺组织。”

    古扉蹙眉,听起来好像没问题的样子,但是天上怎么会有掉馅饼的事“你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

    余欢应该没那么好骗啊怎么会冲动到加入别人的组织

    会有危险的。

    “因为一般人教不了我。”他要杀的人太强大了,且正值壮年,他强大,那人也会强大,所以他只能走捷径,半路超过去。

    想超过去谈何容易,但他坚持,主事只得给他介绍那个组织,只有那个组织能培育出他。

    “我能加入吗”余欢又开始走了,他跟在后面追。

    “不行。”余欢想都没想一口拒绝,“我加入,是因为我一无所有,你不一样。”

    他是完完全全的了无牵挂,所以就算有什么阴谋也无所谓,反正也只剩个人,只剩下这条命,没别的可失去。

    “你还有花溪。”

    是的,虽然经历差不多,但又不一样,古扉比他幸运,那一把火烧去了他的所有,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古扉还有花溪。

    如果他也加入,将来花溪会成为他的软肋,他不得不为此妥协。

    “只有我可以加入。”他没有软肋,以后也不会有。

    “好吧。”古扉有点小失望,不管怎么样,那个组织让余欢变得很强,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试试,余欢不许就算了。

    余欢是他哥,亲哥,不会害他的。

    脑袋上突然一重,余欢动了动手,像平常花溪做的一样,在他发间揉了揉。

    “你不需要加入,我学过的,都可以教给你。”组织并没有说他学的东西不能教给其他人。

    古扉刚刚黯然的小眼睛又亮了起来,“那我也可以像你这么厉害吗”

    那几个太监都比余欢大,也壮了许多,但是余欢一手一个,一点不费劲,说干掉就干掉了。

    “也许比我强也说不定。”一墙之隔,让他知道古扉每天也在练武,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练过武的人能看的出来,他的基根很稳,这是长年累月扎马步的原因。

    练武先练下盘,下盘稳了,才能学好功夫。

    古扉受到了鼓励,一双手握成了小拳头,心情激动到难以自拔,“那那个组织”

    “以后不许提组织。”余欢板下脸,认真道。

    那个组织能把手伸进皇宫里,绝非一般人,不是朝廷权臣,便是后宫里的贵人,拥有众多耳目,一不小心,祸从口出。

    “嗯。”古扉听话的应了一声。

    “我今天与你说的话,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余欢加了一句。

    “连花溪都不行吗”古扉有点想告诉花溪,但是如果余欢不愿意的话,他可以不说。

    “不行。”花溪是古扉信任的人,不是他。

    他耳目聪灵,经常能听到花溪出入长锦宫的声音,她轻功了得,并非一般人,告诉她有可能生些变故。

    “好吧。”古扉打消念头了。

    花溪有花溪的秘密,这是他自个儿的秘密,不,是和余欢之间的秘密。

    余欢居然是他的亲哥哥,直到现在古扉还有点不敢相信,今天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回去后需要缓一缓。

    “对了,”他想起什么,“那两个人,他们一定会报复你的”

    这个他刚刚提过,余欢该说的说完,已经懒得再回,吭一声算是告诉古扉他知道了。

    “那你怎么办”古扉还没察觉到他的变化,继续问,“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这回连吭都懒得吭了。

    古扉终于发现不对劲,急跑两步,去看他的正面,“哥,亲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余欢还是不说话,古扉正要加大音量再说一次,余欢突然停下,“到了。”

    他上前两步,给古扉开门,古扉还不想进去,“再聊一会儿嘛。”

    屋里是暗的,说明花溪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冷宫害怕。

    余欢一脚把他踹了进去,然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将门锁上,古扉反应不及,摔了一跤,等他爬起来已经什么都晚了。

    他扒着门缝,眼睁睁瞧着余欢往杂役处的方向走,现在这个点,他确实该回去了,但是他一走,这里就没别人了。

    冷宫本来就阴森,他又是小孩子,保不齐能瞧见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古扉望了望身后,求生欲强大,张口喊了一声,“哥”

    余欢有反应,身子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回身朝这边走来。

    古扉一喜,“这么晚了,杂役处早就没饭了,留下来吃个饭呗。”

    他们想什么时候做饭都可以,只要花溪回来,花溪不回来也行,院里有菜,后厨有米,柴火在廊下,都预备着呢,只要余欢肯留下,他现在就动手做饭。

    可惜余欢只是放下手里的灯笼,便摸着黑离开了。

    古扉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怨念,哥白叫了。

    不过余欢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留了盏灯给他,光芒虽然微弱,但是足够照亮附近,他把脚卡在门缝里,余光会透进来,把他笼罩在里头。

    后院突然闪了闪亮光,像是打火时擦出的火花,转瞬即逝,很快又亮了起来,这回的光芒很稳,像是有人点着了蜡烛一样,古扉听到有人喊他。

    他一喜,连忙将脚抽出来,朝后院跑去,“花溪”

    花溪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被他推倒,她后退一步站稳了,引着古扉进空间,朝廊下摆了琴的地方走去。

    古扉还在追问她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打眼一瞧,吓了一跳,“琴”

    他没有看错,确实是琴。

    他前两天还在自个儿找木板和钉子,拔下头发绑上,伪装成琴的样子练习,乍一下瞧见真的,惊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花溪嘴角勾起,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去试试看怎么样”

    古扉这才反应过来,小步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按照记忆里的模样,拨动了一下。

    不用刻意弹,琴登时响起天籁般的声音。

    是把上等的好琴。

    他以前学过琴,也见过不少,自然晓得。

    “你在哪弄的”他惊喜之余,有些怀疑的看向花溪。

    “放心用吧,没偷没抢正规弄来的。”花溪去做饭,古扉还想问什么,花溪阻止他,“别问,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的。”

    古扉“”

    又是这句话,每次有什么花溪不想说的,就拿这句话敷衍他。

    “今儿想吃什么”花溪撸起袖子架锅。

    “随便。”花溪敷衍他,他也敷衍花溪。

    花溪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挑挑眉没当回事,“没发生什么事吧”

    古扉迟疑了一下,道,“没事。”

    “骗子。”花溪毫不客气的拆穿他,“你的手上有擦伤,膝盖上有泥巴,摔着了”

    虽然身上挺狼狈,但是没有挨打的痕迹,所以她觉得是摔伤。

    “嗯。”古扉刚刚亮起的眼神又黯然下来,花溪没看出来他被人追,差点就挨打了。

    “和余欢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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